是失望。
也有了然。
“我喜歡誰人,是我的自由,亦是我自己的選擇。”
“不同他人相幹。”
雲知年迫切地想要去尋裴玄忌。
若江寒祁當真已前往隴西,必然有所圖謀,他定要提醒裴玄忌提前防備。
無論如何,他雖想要破壞裴氏同鐘氏的結盟,更想要利用裴氏助他複仇,但卻並不想傷害裴玄忌的家人。
然而,裴玄忌卻並不在裴府。
反倒是裴定茹主動迎向他,“我們談談,雲掌印。”
裴府甚大,華麗堂皇,說是一座小行宮也不為過,當中連廊曲折環繞,裴定茹領他穿過兩道長廊後,來往的僕從便少了些許。
再從彎橋行去,直上到湖中心的亭軒當中,而亭軒下,儼然又是一座新的別苑。
這是他沒有到過的地方。
別苑坐落於湖對岸的木林間,由一條羊腸小路連線湖心亭軒,建造得十分隱蔽。
裴玄忌幾次帶他泛舟湖上,他竟都沒有注意到這處。
此時,透過那蔥蔥鬱郁,參天蔽日的樹木,竟隱約能夠瞧見,別苑外有重重侍衛正在把守。
這裡住的,會是何等重要之人?
雲知年心思急轉,停下腳步,十分警覺地道,“二小姐,有什麼話,還請直說。”
湖心水波粼粼,在夏日的清風中散出幽然荷香,只雲知年的心卻並不寧靜。
他四下張望著。
“在找阿忌?”
裴定茹此番隻身一人前來,笑笑看他,倒是並未表現出太大的惡意。
雲知年於是點頭。
“坐罷。”
裴定茹指了指小軒中的石凳,“別那麼緊張,我找你,是想同你談一談,你和阿忌的事情。”
“阿忌從小就沒有娘親,雖然我娘,大哥,和我都待他很好,常將他視作親弟照拂,但其實我們都知道,他心裡最惦念著的,還是自己的娘親和父親。”
聽及裴定茹談到裴玄忌,雲知年的神色也漸有緩和,他坐到裴定茹對面,沖她頷首示意。
裴定茹於是便繼續說了下去,“只不過他的娘親並非良人,原也不過是敵國的一個細作醫女,被爹爹救下後,就同爹爹相好成婚。然而,在當年的藏幽谷之戰中,正是因為他娘親一時心軟,假傳父親命令,去救一個受傷的將領,結果自己中了敵人的埋伏,被困於谷中,父親為她下令停戰,導致戰機貽誤,害死不少同僚以及裴氏族人,從這以後,父親便對她心有隔閡,即便後來他們有了阿忌,也未能轉圜,她也因為那次傷重,落了病根。”
“不過,她並非是外界所傳的那般,是病死的。”
“而是…傷心之下,自戕死的。”
“在阿忌一歲時,自戕死了。”
雲知年一震。
他是從裴玄忌口中聽說過他娘親的事情,只不過,就連裴玄忌也不知,自己的娘親竟是自戕而亡的。
“除此之外…”
裴定茹嘆息一聲。
“我爹業已大限將至。”
“月前,大夫便告知我們,父親重疾複發,壽命已然不多,或許,過完這次大壽,他就…他就…”
裴定茹突然掩面而泣,“時日無多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