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珩不信他這一套,“你早就察覺到了捷達那邊的動作,故意給他們虛假專利,讓他們出事故,對嗎?”
江潯怔了片刻,“對,但只是正常的技術防盜,是他們,自作自受。”
“正常的技術防盜。”謝景珩低聲重複道,只覺得好笑,“誘導他們盜取缺陷技術,卡在發布會製造意外,這得在捷達收買不少眼線吧。”
“退一萬步講,你和捷達無冤無仇,就算他們剛好竊取到了用於防盜的專利技術,你有必要搞他們搞這麼狠嗎?跟趙家結仇對你有好處?”
江潯回答不了,“這是銳新和捷達之間的事,和雲馳沒關系。”
謝景珩冷笑一聲,“特地把雲馳摘得幹幹淨淨,就是為了這句‘沒關系’是吧。”
說到這兒謝景珩更來氣,江潯背後做這些事兒,一丁點都沒讓他知道過,他這兩年在生意場上栽過不少跟頭,看慣了爾虞我詐也學聰明瞭不少,可他沒把這些“聰明”用在過江潯身上。
在商業關繫上他對江潯有直覺般的信任,一開始他覺得江潯感情上過不去想給他使點絆子,可他從來沒覺得江潯會真的害他,也不曾想過,江潯這樣欺瞞他。
“就算你擦著邊沒違反公司間資訊共享協議,布了這麼大個局,連我也瞞著,為什麼?江潯,我捫心自問,你回來之後,不論那個狗屁協議簽紙之前還是簽之後,在公司的事上我從來都沒有防過你,你看不出來嗎!”
謝景珩一生氣,身上跟著疼的厲害,腰腹用不上力氣,他用手撐上輪椅椅面,把腰腹卸了力。
江潯扶住他腰,給他順著脊背,“我不是故意瞞你,我……”
“你怕和我說了我不讓你幹。”
江潯眼裡閃過一絲慌亂,緊抿唇線沒有回答。
“不是說和我沒關系嗎!”謝景珩一下子推開江潯,把輪椅後撤幾分,他語氣篤定,“車禍的事你也查了吧。”
江潯幹脆不再藏著掖著,“我就是查了。他們自作自受才有了今天,怎麼了,都到走這一步了,你還想攔著嗎?”
謝景珩發現江潯和冷炎一個毛病,非覺得自不量力的付出就是愛,就是不成熟,這麼點事兒還怎麼著都說不通了。
謝景珩疼得頭暈眼花,閉眼緩了一下才開口,“江潯,你到底怎麼想的,拼個魚死網破有意義嗎?”
江潯冷著臉,看他疼得心裡發酸,可就是天天看謝景珩這樣,他才恨趙啟,他根本不只是想搞垮什麼捷達,他恨不得把趙啟親手殺了、千刀萬剮了。魚死網破又怎麼了?
看他不說話謝景珩也來氣,“你能不能掂量掂量趙家是什麼人,人家在黑白兩道混了多少你知道嗎!你江潯才活了幾年,別人叫你一聲江總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謝景珩一口氣說完,氣得胃也發疼,胃像被人捏著,一捏痛一下,他腰本來就使不上勁兒,手一鬆開想按胃人就往下歪。
江潯一個箭步沖過來把他抱住,謝景珩頭抵在他肩上,疼得氣都喘不勻。
江潯抱著懷裡發顫的人,不敢吵半句,軟了語氣完全是在哄人,“別生氣,進去躺會兒行不行,休息會兒再說。”
“不行……就在這說,都是我說的,你說什麼了,你倒是說啊!”
江潯不想和他說,只想把他摁到床上躺著。
但他一抱,謝景珩就掙開。
“我說了我不去!”
江潯看著冒火,他就不明白了,話在哪不能說,謝景珩非得這麼作踐自己身體,“躺會兒怎麼了,疼成這樣你就好受了?”
“我疼不疼用不著你管。”
兩個人都瞪著對方,誰也不讓。
突然江潯俯下身,幾乎是不管不顧地上手抱起他。
謝景珩根本逃不開,手上再怎麼推都不管用,半個身子都無知無覺、一動不動,就只能被江潯圈在手裡。
謝景珩一下子就急了。
“我不去,放手,我說放手你他媽聽到沒有!”謝景珩第一次掙紮地這麼厲害,江潯停在半路沒有繼續走。
“放我下去!你他媽別老仗著我站不起來抱我,你就是欺負人!你放手!”
江潯也來了氣,咬著後槽牙極力忍耐著,“你知道我沒這個意思,我只想讓你好好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