犄角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蕭以安看看餛飩,再看看南澤,多少有幾分擔心:“你不會是……在下餛飩的時候觸發記憶的吧?”
南澤笑了笑:“放心,能吃。”
蕭以安這才鬆了口氣,虎視眈眈地盯著手中的碗,拿著勺子喝湯。
“你聞不到那味藥材,並非因為人類嗅覺不如白澤。”提起白澤,南澤聲音淡得甚至有些刻意:“而是因為,那個東西只有白澤能聞到。”
蕭以安咬著勺子,眉梢輕挑:“……犄角?”
南澤點頭:“犄角粉。”
於白澤族而言,犄角是十分重要的東西,相當於第二個心髒,也是保證他們活著的最後一道屏障。剛出生時白澤是沒有角的,腦袋很小,十分圓潤,大約在第一個百年,雙角就會在頭頂冒出來,小白澤就會被傳授如何藏起雙角。
學會之後,在其整個生涯,雙角珍貴至極,一般不會顯露出來,足以證明它們的重要。
白澤犄角質地十分堅硬,磨成粉十分不易,且普天之下無人敢動白澤的角才對。
南澤沉聲說:“此物十分罕見,我最初聞到那味藥時有幾分熟悉,卻不曾往這方面想。”
“唔?”
聽見對面的動靜,南澤抬一抬眼,只看到仙君已經一口塞下了最後兩顆餛飩,嘴裡還鼓著。
南澤:“……”
“……這犄角粉,”蕭以安努力嚥下去,又喝了口餛飩湯,“吃了會怎樣?”
南澤搖頭:“不知。”
蕭以安一邊拿絹布沾著嘴邊殘留的湯水,一邊小幅度轉了轉眼睛,最後抿抿唇。
南澤有種不祥的預感。
下一瞬,蕭以安貼近,湊到他頸間嗅了嗅:“你的犄角有味兒麼?給我聞聞。”
南澤:“……”
“仙君,”他把蕭以安擺正繼續吃飯,吃相依舊十分優雅,“我記憶力很好。”
蕭以安挑眉:“所以?”
“所以你每次撩都是要還的。”
蕭以安乖巧坐好,唇邊揚著一抹笑:“沒事我相信你。”
南澤:“??”
蕭以安:“定力很足。”
南澤:“你可以再撲到我懷裡試試我定力足不足。”
“……”不,蕭以安慫。他笑著摸摸南澤的頭:“乖~”
南澤:“……”鬧心。
磚瓦房外面一直有人看著,他們從竹屋回來之後看守者甚至更多,兩人都能聽見外面偶爾傳來微末的響動。
不光如此,還會有串門的鄰居。
蕭以安站在門邊,目送著一位送來一筐雞蛋的姑娘遠去,眸中意味不明:“你說,這些村民對待我們,是客人還是祭品?”
夜已經深了。南澤走過去牽起蕭以安,又關上房門上了門閂,一邊往床邊走一邊道:“都不是。”
“願聞其詳。”蕭以安眸中含笑,來了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