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增
就像是為了印證江慎的說法,不多時,城門開啟,那位刀疤臉帶著兩個人熱呵地過來了,激情昂揚地說了什麼。
江慎說:“他們說歡迎你們,也謝謝你們送我回來。”
緊接著,刀疤臉做了個有請的動作,讓出了路。
語言不通,蕭以安只能微笑點頭,和南澤一起進了城門。
兩人這才知道,原來江慎所說的村子並不是像普通村子那樣一條街串起兩列房子、土路貫穿始終。這裡更像一個部落,幾個村子都在一起,住在這個名叫鶴棲山的地方。
“這裡曾經真的有許多鶴,那會兒山上還有小溪和湖泊,到處都能看見鶴的影子,”江慎說,“但如今都沒了,空留一座山。”
“這裡受朝廷統治麼?”蕭以安問。
想了想,江慎搖頭:“應該不受。這裡山林多,還在高原,瘴氣又重,朝廷不會願意管的。”
“那你們……算是什麼部落?”
“紮增。”江慎很平淡,眸光很遠:“我們都是紮增族。”
蕭以安看了身旁的南澤一眼,剛好對視上。
南澤的眸子波瀾不驚,只安靜地跟著蕭以安。
剛進門,小路兩邊設有哨亭,杆子支起來,離地兩三尺,上面站著兩個人,鷹一般深邃的目光望向遠處。
不知這江慎是何身份,地位好像還挺高,路過的人都會向他致意。
這種感覺有些不爽。蕭以安皺眉,覺得自己和南澤像是被推著走一樣,喪失了所有主導權。
他們之間的交流,兩人完全聽不懂。
江慎卻很歡快,停下腳步:“仙君,離七日祭還有三日,阿措大哥會帶你們去客房,我得先去看看那些中風寒的村民。”
阿措就是那個刀疤臉。他體格粗大壯實,臉上面無表情的時候瞧著極為兇悍,如今撓著頭笑起來倒是顯了幾分憨厚。
也許知道兩人聽不懂,阿措就直接“嗯嗯”著比劃一通,示意兩人跟著他走。
蕭以安也跟他比劃,先指指他和南澤,又抬手在周圍畫了個圈:“我們能隨便轉轉嗎?”
阿措悟了一會兒才悟出來,連連點頭,但還是努力指著前面。
大概就是先帶他們認認去客房的路,剩下的時間隨他們逛。
南澤道:“不去看看那些中風寒的百姓?”
“看,”蕭以安邊走邊說,“但我傾向於這風寒是江慎為了把我們騙過來刻意誇大了說辭。先看看這個寨子是怎麼回事兒。”
南澤點點頭。
寨子很大,就像是紮增族的人把整座山圈起來當了山寨一樣。小路四通八達,四處可見挑著扁擔的、提著籃子的百姓,他們無一例外頭上都戴著帽子,帽子外纏著不同花色的粗麻布。
最麻煩的是,在這裡離了江慎兩人幾乎無法同任何人溝通,而江慎告訴他們的又不能全信。
蕭以安撚著玉扳指,突然覺得有些沒勁。
南澤捏捏他的腕骨,輕聲道:“怎麼了?”
蕭以安說:“不知道。就是有些煩。”
想了想,南澤笑了:“確實。”
蕭以安:“?”
南澤:“山上無人聽得懂你說話,你無法再忽悠人,的確會煩。”
蕭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