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斃
濃重的大霧讓人視野受限,即便捱得很近也只能聽到對方的聲音,什麼都看不真切。
幾人往前走了一段,江慎突然指著某處提高音量:“你們看!石碑!”
那石碑殘破不堪,上面刻著三個字,蕭以安刻意用“寶幣城”三個字代入進去,倒也能認出來。
“這都荒了好多年了,也沒什麼人來,路過的話……”江慎打了個寒顫:“路過也快些吧,這種地方留久了也渾身難受。”
蕭以安和南澤跟隨他進去,費力地觀察著周圍。
青石板路兩邊是兩排房子,門口堆著一些殘破的攤子支架,所有房子全都破爛不堪,腐朽發黑的木頭要掉不掉地掛在上面,就連房梁都是半截的。
也足以看出來這裡曾經的確是一個城鎮。
周遭十分安靜,沒有風,沒有動物昆蟲,沒有人,只有白茫茫的大霧飄著,模糊人的視線。
“等等,”走了一段,蕭以安突然停住步伐,話音有些沉,“江慎呢?”
南澤也腳步一頓。
兩人進來後一直緊挨著,在大霧裡互相感知彼此的存在。江慎應該一直在他們前面的,可如今他們面前兩步範圍內只有白茫茫的濃霧。
“江慎?”蕭以安揚聲喊道。
周遭靜得彷彿天地之下只有他們兩個活物。
蕭以安心頭那些稍縱即逝的懷疑愈發深重,精神繃了起來。
“仙君?”少年的聲音從身側響起,話音有些輕,還有些猶豫和恐懼:“你們……怎麼不走了?”
兩人立刻順著聲源看向側面。
方才消失的江慎就站在他們身旁,清澈的眼神中寫滿了“你們要看見我背後有東西我現在就能哭出來”。
“噢,沒事,”蕭以安淡聲道,“霧太大,方才沒看到你,還以為你消失了。”
江慎鬆了口氣:“嚇死我了……我在這條路上往來十多年,不知為何,這裡的霧氣不分季節和天氣一直都有,即便外面是晴天,進了寶幣城也會立刻陰下來。”
“但應該是沒毒的,就是有點黏嗓子。”
可不是麼,才走這麼一段,南澤嗓子就完全啞了。
他有點忐忑,抓住蕭以安,聲音啞得幾乎聽不見:“我不會一直……”
蕭以安勾唇,指尖攆了攆他的腕骨:“沒事啊乖徒,即便真成小啞巴了也是為師的驕傲。”
南澤:“……”
算了,拐都拐了,喜不喜歡也由不得蕭以安。南澤陰惻惻地想著。
動物的嗅覺總是比人類敏感許多,南澤的不良反應就比蕭以安和江慎重很多,羅盤精失靈了。他不再開口,抓著蕭以安的手腕傳音:“迷路。”
蕭以安眉梢挑了一下。
大霧彌漫,讓他們視野極度受限;霧黏在嗓子裡擾亂嗅覺,一下子剝奪了他們對妖魔氣的感官。
可不就是迷路了,他們如今就像盲啞人一般,在這個不知邊界的地方轉,連前面是什麼方向都不清楚。
蕭以安拿出羅盤,果不其然看見上面指標亂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