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的結果是撲上去和兩人拼了。
它們甚至看出來了兩人佈置的陷阱,刻意分開攻擊,一半紙書鬼張牙舞爪地奔過來,速度極快,一道道法術全都融成一道光束,力量竟然還不小。
蕭以安皺眉:“你把它們收了,我去管另一半。”
南澤點頭,反應極快地對上那一擊,掌風淩冽而迅速,掩護著蕭以安過去。
蕭以安兩步跳過去,與此同時靈劍出鞘,隨著主人的意志散發出刺眼的紅色光芒,圍著下面的紙人畫了一個圈。
本以為這些低靈鬼魂會本能地後退躲避,蕭以安卻意外地看到它們格外齊心,一道道靈力快準狠地甩出來。
從紙人臉上讀不出感情,蕭以安卻突然間感受到了一種視死如歸。
他躲過紙人的攻擊,又一掌劈下來,紅色光圈瞬間縮小,將這些紙人綁作一團。
紙人不甘心,紛紛嘶吼著,發出了最後一道攻擊。
令蕭以安和南澤都沒想到的是,兩邊的紙人同時耗盡靈力發出攻擊,氣流卻繞過他們,直直襲向藥鋪的木窗!
南澤收束鎖魂囊,卻已然來不及,紙人們迅速癟了氣,嘩啦啦地倒在地上,成了真正的紙紮人。
“遭了。”蕭以安眉心一皺,順著被破壞的木窗兩下跳了進去,只見李掌櫃的徒弟捂著心口,表情痛苦地倒在江慎懷裡。
紙人的氣勁大概是斜著刮在了他肩膀上,像一把鋒利的刀颳了一片肉,整個肩膀血肉模糊。
“你……你忍一下,我幫你處理!”江慎慌了一下,連忙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轉身飛快地拿水盆接水、沾濕毛巾擦除血跡,又忙亂地在藥鋪裡面找到了自己需要的新鮮草藥,搗碎敷上去,又從包裡翻出白布包紮。
這種傷口很疼,但並不嚴重,蕭以安看著忙碌的江慎,若有所思。
裡屋的門嘎吱響了一下,李掌櫃探出頭,看見倒在血泊中的徒弟後神態明顯慌了一下,連忙跑出來:“怎麼回事這是?那紙人以往都不會進屋襲擊人的啊?!”
他雖不算醫者,卻也開藥鋪多年,經驗豐富,跟江慎倒是配合得很好。
“方才你們身處何地?”南澤突然問。
徒弟這會兒緩過了勁兒,斷斷續續說:“在……在櫃臺後面,我跟、江公子在一塊。”
蕭以安和南澤看不到江慎的表情。
“我去熬藥。”江慎急急忙忙出門,把手邊準備好的藥材一股腦端走。有一部分藥材是他糾結了很久,咬咬牙從他的寶貝布包裡分出來的。
*
紙書鬼全部消散這件事次日便傳遍了整個仙醫鎮,大家奔走相告,許多百姓的第一反應都是……宵禁終於要解除了。
午飯後,蕭以安兩人和江慎一起離開。
寶幣城在仙醫鎮向西二十多公裡的地方。他們用了靈力,到的時候天色還早。
不知何時,前面起了大霧,濃度高得幾乎看不清眼前人。三人在一條長滿了雜草的小路上,四周荒無人煙,野草長到半人高。
江慎大概是第一回飛過來,還沒能從高速的餘韻中緩過勁兒,看見這條熟悉的小路才恍恍惚惚“噢”了一聲:“不遠了,再往前走走就是寶幣城。”
南澤嗅覺靈敏,此時覺得十分不舒服,彷彿黏膩的霧氣糊住了肺葉一樣,呼吸有些重。
他扣住蕭以安的手腕,音色因呼吸不暢比往常更低:“妖氣很重。”
驀地,蕭以安被什麼東西燙了一下。他低頭,玉環跳到了他手心,像受了驚的兔子一樣狂躁不已。
緣生訣雙方相生相剋,兩方信物不可相見,一但同時出現,必將雙雙碎裂。
蕭以安臉色沉了一瞬,又不動聲色收起玉環,音色有些冷:“看來這回是局大棋。”
南澤握住他的手,勾唇笑了笑:“有多大?”
“大到……”看著南澤隱隱有些瘋狂的笑容,蕭以安也笑了:“毀了之後,他就絕對破不了鎮壓他的陣法。”
“那就毀了。”南澤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