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音笑著說:“你跟師妹學著點,鏡清禪師回答是,‘我就是雨聲!’”
水音指著窗外一株牡丹說:“袁兄,你看到這株牡丹,有何感想?”
袁炳輝回答:“如夢中一般。”
水音點點頭,“有人視而不見,有人見瞭如夢中一般。只有物我兩忘,才能體會出‘天地與我同根,萬物與我一體。’才能領悟牡丹之美。”
水印吟道:“看!看!古岸何人把釣竿?雲冉冉,水漫漫,明月蘆花君自看。白雲冉冉,碧水漫漫,明月映蘆花,蘆花映明月。這是何等明淨澄澈!在紅塵中迷途的人聽了,不覺頓生嚮往之心。”
水音道:“以詩入禪的古詩還有‘朝送山僧去,暮喚山僧歸。相喚複相送,山靄濕人衣。’”
水印說道:“袁兄你坐禪給我們看一下。”
袁炳輝打了個坐。
水印說道:“般若波羅密多心經》說,‘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宋朝理學家程頤、程顥兄弟倆一起赴宴,程頤見席中有妓女陪酒,便拂袖而去。只有程顥留下來與人痛飲,盡興而散。次日,程顥到程頤書齋,程頤仍怒氣未消。程顥笑道:‘昨日本有,心上卻無;今日本無,心上卻有。’”
袁炳輝聽了覺得有道理。
水音俏皮的掐了袁炳輝一把。
袁炳輝問:“作為女子為何有這種舉動?”
水音答道:“只因你還有這個身體在;水音忘我,袁炳輝則心中有我。”
“說得好!”海丘法師一串爽朗的笑聲傳來,大步流星的走進屋。
袁炳輝、水印、水音見到師父進來,一起讓座。
海丘法師呵呵笑道:“人生的最高境界不在於功成名就,而在於怡然的品味流逝的或者正在流逝的不尋常的生活片斷。平常心即是道,可是要真正悟透談何容易?有詩雲:‘不羨王侯與貴人,唯將雲鶴自相親。閑來石上觀流水,欲洗禪衣未有塵。’既然人生短暫,又何必過於執著?”
水印說:“師父常說,‘求心歇處既無事,一旦棄絕這些慾望時,心便會定下來,這時才是真正的無事。’”
水音給海丘法師續了茶,說道:“師父還說過,‘混亂升起的地方,就是寧靜可以升起的地方。那裡有混亂,我們透過智慧,哪裡就有寧靜。’”
海丘法師笑道:“印兒、音兒常記著師父的話,師父還有話兒,‘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如能看透人生,瞭解世界終成空,心中就會沒有雜念。”
這時,只聽一聲鑼響,殺聲四起,火光沖天,整個廟宇照得如火炭一般。
海丘法師臉色突變,叫一聲:“不好!”
幾個人疾步來到院裡。這時,急匆匆跑來一個渾身是血的小僧,身後插著一隻利箭。
小僧斷斷續續的說:“大批清兵……包圍了寺院,……清宮大內高手也到了……”話兒沒說完,“撲通”一聲栽倒在地……
這時,三面牆頭冒出無數手持弓箭的清兵,為首的統領喊道:“義和團的拳匪、紅燈照的娘們,快送死吧!”緊接著無數利箭“嗖嗖”的射來……
海丘法師屏住氣,臉憋得如同紫茄子;一拂袖子,一陣強風襲來,袁炳輝、水印、水音不由自主的捲到屋裡。
海丘法師立在院中,這時渾身已變得火炭般通紅,如同一座燒紅的鐵塔。那些利箭射在他的身上,紛紛折斷,如同秋風掃落葉一樣。海丘法師大喝一聲,如同千鈞霹靂,牆頭上登時滾下幾個清兵……
袁炳輝雙耳也被震得嗡嗡作響,他直到這時才真正領教功夫的效力!
三個清宮大內高手閃電般跳進牆,一個精瘦如燈,手持一柄梅花錘。一個魁梧如牛,手持一柄梅花鐺。另一個雙目如電,高大如樹,手持一柄梅花槍。
水音悄悄的對袁炳輝說:“清宮大內‘梅花三友’到了!這可是冤家。”
梅花老大一個進步,朝海丘法師肋下襲來。肋下是海丘法師的虛處,這一招明眼人一看即知是行家所為。
水印一看情勢危急,大叫一聲,抽步一掌朝梅花老大後背擊來。梅花老三一挺梅花槍,掀翻了水印……
海丘法師急忙回身,一掌削斷了梅花槍;又一腳踢飛了梅花老三。梅花老三慘叫一聲如落花紛紛。
梅花老二手持梅花鐺,大叫一聲,沖了上來。
海丘法師一個騎馬蹲襠步,任憑梅花鐺向他的胸口刺來;梅花老二手持的梅花鐺一海丘法師的胸口,如同觸到硬鐵,梅花鐺‘卡嚓’一聲斷了,梅花老二接連倒退兩步,口噴鮮血如注,倒地身亡。
梅花老大急紅了雙眼,挺動梅花錘,沖向海丘法師。
海丘法師抖擻精神,大喝一聲,如同一聲悶雷。梅花老大不住倒退,撞到一棵樹上,雙眼一翻,口吐白沫,似一棵病樹倒下了。
海丘法師朝水印等人一擺手,袁炳輝背起受傷的水印,與水音一起,隨海丘法師沖到前院大雄寶殿前。
“不要走了反賊!”清兵統領一聲大吼,清兵大內十三太保和眾清兵圍了上來。
一場混戰。
水印力敵三太保,袁炳輝揹著水印與五太保大戰;海丘法師與另外十一太保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