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癟嘴,乖乖說道:“陽春面,不要蔥,少放鹽,多些湯。”
裘媽怔住。
十兩銀子是一般人家一年的家用,連翹可以整天大魚大肉,卻只吃陽春面,裘媽白撿的便宜,拿著沉甸甸的銀子,又喜又驚。
“我身體不好,不能吃油葷重的。”連翹解釋道。
也許是收了銀子的原因,裘媽變得溫柔許多。她拉著連翹坐在自己身旁,摸著她的小手,感嘆道:“這麼可人的女孩,怎麼會身體不好?”
“我是忤作,整天跟死人在一起。我陽氣不足,碰多了屍體就中了屍毒。”
裘媽嚇得立刻扔開連翹的手,退避三舍。
連翹倒也不惱,只是笑。
平日但凡有人說她漂亮可愛什麼的,連翹都會告訴別人她是忤作。她的手是漂亮,但整天拿著刀解剖屍體,又有屍毒,管它是誰都會有些害怕。
連翹看著自己的手,忽然想到了畫塵離。他好像從來沒有怕過她,也沒有忌諱過她的身份,明知道她的手摸的是屍體,他也敢大大方方地抓著,摸著,親著。
連翹打了個寒戰,親她的手的人,該有多大的勇氣啊。
裘媽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我年紀大,連姑娘別跟我計較。”
“不會。”
“連姑娘,這屍毒厲害嗎?”
連翹想了想,說:“厲害。”
“會要人命嗎?”
連翹點頭。許懷澤的眸子暗了又暗。
裘媽感嘆。“好好的,怎麼會做忤作,碰那些屍體呢?”
“我爹是忤作,我自然也是。”
“你爹肯定不是親爹,否則怎麼會捨得讓親生女兒幹這營生。”裘媽說:“女孩家就該養在深閨中,繡繡花,喝喝茶,玩些小玩意的。”
“裘媽,你這話若是讓我爹聽見了,他肯定會殺了。”
裘媽又被唬得往旁邊坐了坐。
許懷澤怕連翹亂開玩笑嚇壞老人家,趕緊上前,解釋道:“師傅雖然不是師妹的親生爹爹,可他最疼師妹了。仵作裡也有女子,師妹是體質太弱,才會中的屍毒。”
“你是先天不足?”裘媽問連翹。
連翹攤開雙手,無奈的說:“我是棄嬰,我哪知道我娘懷著我的時候做了什麼?”
裘媽母性爆棚,也不怕連翹了,摟著她連唸了三聲阿彌陀佛。
無牙子回來,正巧看見了這一幕。“娘,你怎麼了?”
“哦,沒事沒事。”裘媽抹了抹眼淚,說:“你回來正好,快些畫畫給連姑娘看。”
“娘,我說過我不畫了!”
“不行!人家連姑娘為了看你畫的小人書,三顧茅廬,還送了銀子。”裘媽指著連翹說:“可憐她沒有爹孃,只想看你畫的小人書,你連這點小小的請求都不答應?”
[豪門]他說:我們之間的距離太遠,應該像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