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是親娘,弟媳一家也不能隨便動,皇帝這一肚子怒氣總要找個地方發洩,塗有德是閹人,最適合被當出氣筒當炮灰。
只是,他背靠皇太後,要動他,還得有個說法。
許懷澤看著畫塵離,等他把下一步計劃告訴他。
畫塵離卻不說。“外面好像安靜了,看來阿不已經搞定賽娘了。”
許懷澤笑笑,點頭說道:“阿不再不來,賽娘怕是要回京城找他麻煩。”
“據我所知,賽娘對許兄還是有些情義的。”
“朋友而已。”
“許兄對小妹來說,只是師兄嗎?”
面對畫塵離咄咄逼問,許懷澤也不迴避。“我們本就是師兄妹,畫兄何必質問。”
“呵呵。”畫塵離又笑了,風輕雲淡。
他開門,來到院子裡,往連翹的屋子裡望了望。分隔兩個月,他日思夜想,在京城馬不停蹄的處理事務,只想能快點來江南看她。
他為她拒婚,她無所謂。他在皇帝面前為她邀功,希望能利用皇帝摒除所有力量,安心娶她。他急著把傳位詔書的事瞭解,想能有足夠的時間和精力追逐她的足跡。
他在時機並不成熟的時候與皇帝撂攤子,來江南殺塗有德,與皇太後、熙王妃撕破臉,不為別的,只是想快點擺脫這些陰謀,能早些與連翹笑傲江湖。
只可惜,他在乎的人,一點也不在乎他。
畫塵離忍不住的情緒低落,自怨自艾了一會,又恢複了往日玩世不恭的模樣,笑著,搖搖頭,離開了這裡。
許懷澤與畫塵離聊完後,心情愈發沉重。
他要殺塗有德,看似容易,卻是危險重重。否則,畫塵離接管不良人十年,已經查到了諸多證據,也找回了其中四個字,卻遲遲沒有動塗有德,又是為何?
是因為司寇子軒是爛泥扶不上牆,皇太後與熙王妃指望不上他,一直按兵不動,導致皇帝總是顧念親情沒有下定決心?還是畫塵離為了大局著想以逸待勞暗中觀察等待時機?抑或是塗有德明為皇太後,實則效忠皇帝,做了兩面三刀的間諜?
許懷澤別的想不明白,但有一點他是清楚的。
畫塵離告訴他真相,目的只有一個——看住連翹,保她平安。
連翹若是乖乖在南宮府,哪都不去,自然再好不過。可她又怎麼可能聽話,安居一屋。這次出府就遇見塗有德,險象環生,明天再出府,還不知道有什麼麻煩呢。
許懷澤越想越擔心,索性把大黑牽來,抱連翹進了馬車,讓她睡在裡面,自己則跟往常一樣,睡在馬車頂上。
藥效一過,連翹就變得生龍活虎。
“我要去看無牙子。”連翹說:“昨天沒撿東西,也不知道無牙子有沒有畫。師兄,我們去看無牙子吧,我要守著他畫。”
許懷澤扭不過她,陪著她來到無牙子家。
裘媽見連翹來了,也不驚訝。大概是畫塵離帶來的油鹽米麵夠他們娘倆吃一年的,裘媽明顯心情好了許多,對著連翹也不那麼兇了。
“裘媽,無牙子呢?”明知道他叫小牙,連翹還是固執地喊他無牙子。
裘媽不以為忤,微笑道:“去買羊肉了。”
許懷澤立刻從懷裡拿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
“這是十兩銀子,我與師妹這些日子要叨嘮您老,還請收下。”
裘媽見錢眼開,立刻收下銀子,臉上笑容更甚。
“想吃些什麼?”她問連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