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阿不還找不到話來反駁。
“再說,我師兄要背的是賽姐姐,又不是你,你著什麼急!”連翹牙尖嘴利,得理不饒人,“賽姐姐是你娘子了,還是你求婚妻,又或者是你的姐妹了?這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還是天上下刀子了,翻了天還是翻了地,賽姐姐的事要你做主!”
“我……我……”阿不氣得臉紅脖子粗,一拍馬車,大聲叫道:“阿刺的輕功好,要背也該阿刺背!”
“阿刺先去三角莊安排我們住宿之事,他剛走。”畫塵離冷不丁地冒出這句話來,把阿不噎得快要背過氣去。
連翹見畫塵離幫自己,興奮地直拍手。
“賽姐姐,就讓我是師兄揹你吧!我師兄的背又寬又厚又結實,趴在上面可舒服了呢。”連翹怕賽牡丹不答應,又補充道:“小時候我師兄常揹我,揹人的功夫一流!你不讓我師兄背,你會後悔的!”
賽牡丹聽得捂著嘴偷笑。
連翹有她自己一套價值觀,在外人看來,男女授受不親,女人不能輕易讓男人背,但對於連翹來說,背的人是男是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背舒不舒服。
賽牡丹開始羨慕連翹,她活得比任何人都自由,她從不在乎別人的想法,只順著自己的心意。畫塵離和許懷澤都是人中龍,從不輕易對別的女人表現出好感。而連翹面對他們的寵愛,受之無愧,坦然接受。她不像別的女人,受寵若驚,也不持寵而嬌,更不會妄自菲薄。
她就像是一陣清風,想吹哪就吹哪,管你是王孫貴族還是平民百姓,她不過是陣不會停留的清風。
也許,她也應該向連翹學習,好好享受這世間所有的寵愛,不管是陽光還是男人,都應該好好享受。
“許大哥,這些天趕路,賽娘累得手腳發軟……不知……能否……”賽牡丹主動開口。
連翹急得直踢許懷澤。既然他說了是賽牡丹的知己,就該做出知己的樣子。
許懷澤無可奈何地看著畫塵離,有些後悔自己當初一時心軟,答應他幫著撮合賽牡丹和阿不。現在騎虎難下,連翹也來湊熱鬧,插上一腳,他就更加不能退縮,只能繼續演戲。
“能背賽娘,是在下的榮幸。”許懷澤說完,問畫塵離:“何時出發?”
畫塵離則問連翹:“你現在能出發嗎?”
連翹看著阿不,見他氣得快要爆炸,哈哈一笑,拍手說道:“現在就能爬山了!畫大哥,今晚是不是要在山裡住一晚?要帶好東西,可別冷著我們了。”
畫塵離點頭,說:“有道理!”他轉頭看向阿不,吩咐道:“把馬車裡的棉被打包好,背上,再背上幹糧,晚上可以燒火煮些肉湯……嗯,順便把那羊腿也背上吧!”
阿不瀕臨爆炸邊緣,聽到畫塵離的話之後,彷彿被人澆了盆冰水,什麼火都沒了,整個透心涼,臉也由綠變白,沒有血色。
連翹笑得肚子疼,直在馬車裡打滾,賽牡丹難得地露出笑容,側過身去,低頭竊喜。
許懷澤生性內斂,憋著笑容,沖著賽牡丹招手,然後自己跳下馬車,曲膝半蹲,示意她上來。畫塵離猿臂一伸,將打滾的連翹拉了過來,抱住,邊笑邊說:“順了你的心願,以後可要乖哦。”
“嗯,知道!”連翹窩在他懷裡笑得喘不過氣來,眼看許懷澤已經背上賽牡丹要上山了,她才手忙腳亂的爬起來,指著畫塵離的大氅說:“師兄跑得快,賽姐姐可能會受涼,給她披上吧。”
畫塵離將那大氅裹住連翹,又找來一根長長的布條,將連翹綁在自己背上,這樣無論他上山的速度多快,連翹都不會掉下來。
他弄好連翹之後,順手把阿不身上的大氅扯下來,扔給許懷澤:“照顧好賽娘,她可是我不良人裡的美嬌娘,要好好疼惜!”
許懷澤見連翹像個粽子似的綁在了畫塵離的背上,立刻明白了畫塵離的意思。賽牡丹和連翹本就穿得厚實,再裹上大氅,背在身上就像背了床棉被似的,隔著城牆似的衣物,就是鬼看了也不會覺得有什麼肌膚之親。
如此一來,阿不的醋意也會少許多。同樣的,許懷澤也不會吃畫塵離的醋。畫塵離做事總是這樣滴水不漏,許懷澤暗自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