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見白強沒有異議,笑了。“她表姐就是賽娘,剛從鄉下來的,沒見過世面,看什麼都新鮮。你好好待人家,別嚇壞她了,知道了嗎。”
“知道。”白強嗡聲嗡氣地應著,轉身業到蘇旭安面前,行禮之後,帶著他們進了冶鐵坊。
這冶鐵坊說是坊,其實就是一座大山。這山裡全是鐵礦,被塗家買下之後,沿著山腳建了這冶鐵坊。綿綿百裡,細長狹小,裡面少說了一兩千人,白強整日守在這裡,喝酒打人,自然野性許多。
徐默義一直跟著白英和連翹身後,許懷澤見她無恙便退到了畫塵離的身旁。阿不的心還掛在賽牡丹身上,心不在蔫,耷拉著腦袋,病怏怏的。
白強將他們引到一個像四合院的宅子裡,蘇旭安假裝認真地詢問著冶鐵坊的情況,檢視賬本和庫存,畫塵離他們算是客人,沒有與蘇旭安在一間屋子裡,而是由其它人帶著,在冶鐵坊的附近遊玩。
冶鐵坊裡的溫度比別處至少高了十度,雪花還未落下來就已融化。高身煤爐吐著火苗,提煉鐵,然後再倒入模具之中,鑄造兵器。這裡還有許多打鐵工人,光著膀子,掄起錘子,乒乒乓乓地敲打起來。
連翹走了多遠,就額頭冒汗,雙腿發虛。
“白姐姐,這裡都是男人,都光著膀子長得一樣……連兒不知該看誰……”她只好裝花痴。
白英寬厚地笑笑,說:“不如,你先告訴白姐姐,你想要找什麼樣的。”
“白姐姐做主就好。”連翹裝害羞。
白英想了想,說:“我們去那屋子裡休息片刻,我差人拿來花名冊,讓我弟弟幫你挑人,如何。”
連翹滿口答應,跟著白英去了附近的屋子裡。畫塵離等人不方便跟著,只好繼續往前走。許懷澤見徐默義跟著白英她們過去,有些猶豫。
“放心吧,假如他有心要對小妹不利,剛才就不會從塗鴻運的腳下救她。”畫塵離低聲說:“這個徐默義應該是塗有德的親信,他與塗鴻運……有嫌隙。”
“塗有德?他是什麼人,怎麼會令這樣一個高手聽命於他。”許懷澤問道。
“呵呵,他是個閹人。”畫塵離說:“他是當今皇太後身旁的大紅人,十年前告老還鄉,仍與朝廷有聯系,否則,這天寧鎮的冶鐵權為何獨獨落在他塗家。”
許懷澤愣住。“閹人?”
“塗有德回鄉後,過繼了宗族裡的塗實然做兒子,延續香火。”
“畫兄知道的真多。”
“不良人有專門的資訊渠道,這些都不是秘密,想知道不難。”
“那……徐默義是……”
畫塵離搖頭,許久才說出四個字——來路不明。
連不良人都打聽不到的人,該有多神秘啊。
許懷澤目視漸行漸遠的徐默義的身影,忽然問他:“賽娘那邊,她能應付嗎?”
“賽娘在這裡守了三年,必定有她過人之處。許兄盡管放心,不良人不會讓自家兄弟姐妹吃苦受辱的。”畫塵離這話是對著許懷澤說的,但實際上是說給阿不聽,讓他安心。
許懷澤見四周冶鐵工人都熱火朝天工作著,又問畫塵離:“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畫塵離笑了。
“蘇縣令在查冶鐵坊是否有人失蹤,小妹此刻應該在打聽冶鐵坊工人們的來歷,我們嘛……”畫塵離原地轉了兩圈,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冶鐵坊,笑道:“我們就安心地欣賞一下漢夷國最大的冶鐵坊,看看他們是如何運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