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澤心神一動,找來雷震天的畫像,問王英:“你說的他,是他嗎?”
王良見狀,想阻止,卻被二麻子拉住。
王英拿著畫像看了許久,先是點頭,後來又搖頭,最後抱著軟枕在馬車上打滾,玩得不亦樂乎。
許懷澤無奈,只好退出來。他心裡悶悶的痛,是因為他知道連翹胸口上的傷是畫塵離所為,金創藥也是他抹的。男女授受不親,雖說江湖兒女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但已有肌膚之親,這事就大了去。
可反觀畫塵離,跟沒人事的。連翹又是半昏迷,只怕壓根不知道自己被人輕薄過。他不在乎陳婆誤會了他,他只擔心連翹醒來後知道是畫塵離,會受不了。
許懷澤看著王英在馬車裡玩得不肯下來,知道她一時之間不會停止,便坐在院子裡,看著侷促不安的王良和二麻子,說:“你們不必裝了,雷震天和王英的事我們已經猜到了大半,畫塵離那邊,怕是全都知道了!”
“當真?!”王良和二麻子異口同聲,他們一直在照顧王英,沒有時間跟陳伯他們溝通,所以至今都不知道,事情已經敗露。
許懷澤緩緩點頭:“我們師兄妹並不想多管閑事,只不過陳伯他們是我師傅的舊識,身為徒弟我們不能袖手旁觀。你們不必解釋也不必詳細說明事情的來龍去脈,我只想小師妹身體無虞,治好王姑娘的瘋症之後就離開。”
王良張了張嘴,滿臉愧疚:“許少俠,我們不是存心騙你們。”
“是啊,他們兩兄妹已經夠可憐了,只是不想再提傷心事而已,不是存心要騙的。”二麻子也在旁邊幫腔。
許懷澤擺擺手,示意他們別再說了。他現在什麼心思都沒有,只想著連翹的安慰。盡管陳婆也說了,連翹沒有生命之憂,但他還是懸著一顆心,遲遲不能放下。
陳婆施針之後,又重新上了一道藥。喂連翹服下解毒草藥之後,走出來聽到許懷澤的話,上前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小夥子,別太憂心。那娃娃身體雖然弱,但福大命大,最多三天傷口就能癒合,身體裡的毒也能全解,保證不耽誤你們上路!”
許懷澤感激的沖著陳婆點頭,打起精神開始幫他們打掃院子。王英獨自在馬車裡玩了一會,覺得無趣,便從馬車裡隨手拿了個同心結,一蹦一跳的去屋子裡找連翹。
連翹剛剛緩過勁來,暈暈乎乎地醒來。一睜眼就看見王英正低頭好奇地看著她,大家都在忙碌,只有她最閑,對手裡的同心結愛不釋手,發現連翹醒來後,立刻把那同心結藏到了身後。
連翹捂著胸口坐了起來,她的腦子還有些混沌,只記得自己被黑衣人打了一掌之後就暈了過去,再醒來就回到陳婆家裡了,身上纏著紗布,人也很虛弱,連說話都沒有力氣。
“小英,那個同心結你喜歡就送你了。”
“真的嗎?”
連翹費力地點頭,笑著說:“不過這同心結是我師兄編給我的,你想要得藏好,否則我師兄以為我拿出來玩的,會收回去。”
王英一聽,蹬大眼睛拼命的搖頭。
治病之前,王英不犯病時也是傻傻的,經過治療之後,她變得活潑許多。連翹見她神情還跟十歲的孩子差不多,頓時心生憐憫,笑道:“小英,你別怕,馬車裡還有,等我好些了,我再給你取來。”
“嗯,小英先把這個藏好!”王英一邊說著,一邊把那同心結藏到了炕角處,然後搬來棉被擋住,雙手在上面輕拍兩下,這才放心。
連翹看著王英拍被子的動作之後,心神一動,說:“小英,馬車裡還有很多同心結,你快取來,都藏在這屋裡,保證不會有人發現。”
王英聽罷,立刻撒腳跑去,當真把馬車裡的同心結全都搜了出來,抱了滿懷又跑了回來。
許懷澤他們看見了,跟著進來。王英已經藏了好幾個在不同地方,她每藏好一個同心結,都會在藏東西的地方那拍上兩下,好像只有這樣才算真正藏好了。
連翹虛弱的靠在牆邊,蒼白的臉上掛著弱弱的笑意。她等王英藏完東西跑出去玩了,這才叫來許懷澤,說:“師兄,畫大哥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