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懷澤黑了臉,冷聲冷語:“不知道他去哪了。”
“能把他找來嗎?”
“找他有事?”許懷澤現在最不想看到的就是畫塵離。
連翹點頭,聲音越說越小:“我知道他要找的東西在哪裡了,但是要讓你們帶著他去取,免得少了東西,懷疑到我們頭上,沒有意思。”
“你剛剛醒來,等休息好了再叫他吧。”許懷澤還是心不甘情不願。
連翹搖頭:“師兄,今天在防風林被黑衣人追殺絕對不是偶然,這件事要速戰速決,否則會殃及無辜。”
說完,連翹的目光落在二麻子和王良身上。
許懷澤無奈,只好將連翹交給陳伯,又囑咐王良他們看住王英,自己去玄鐵城找畫塵離。
玄鐵城,客棧。
畫塵離坐在桌前,足足有半個時辰沒有說話。阿刺和阿不守在他身旁,連呼吸都輕了許多。
“查清楚了是什麼人嗎?”終於,畫塵離抿了口茶,不冷不淡地問他們。
阿刺進門看臉色,出門看天色,見畫塵離沉著性子問話,知道他已經是極怒,害怕阿不會說錯話,悄悄按住阿不,自己上前:“回主子,正在查……”
“哼,會使落魄毒掌的人有幾個,你們竟然查了半個時辰都沒有查出來?行刺的都是黑衣人,你們竟然沒看出他們身上的布料是進貢的碎冰絲。”畫塵離的聲音越來越陰冷,說到最後,他忽然伸了伸懶腰,漫不經心地斜眼看了看阿刺,明媚如春的狹長眸子裡,有寒光射出。“我養著你們這些無用的人,整天溜鳥打牙祭嗎?”
阿刺和阿不立刻跪了下來,他們心裡也覺得挺冤的,畢竟黑衣人刺殺連翹時他們不在場,畫塵離明明已經知曉這些殺手是誰,又不給他們線索,只說要他們自己去查。
不良人已經把防風林掃蕩了一回,但人力怎麼能勝天,沙塵暴早把所有的證據全部席捲一空,所以他們只能空手而歸,跪在這裡受罰。
其實,阿刺他們也猜出這群黑衣人的來歷,只是沒有證據之前,他們都不能下定論。
反正,畫塵離惱了,他們就是有再多的理由也是白搭。阿刺和阿不已經做好準備,甘心受罰。
畫塵離見他們也不辯解,就這樣直直地跪在自己面前,莫名的心浮氣躁起來。倏地一聲,畫塵離抽出龍脊,低沉龍吟猶在耳邊,劍身已橫在他們兩人頸上。
只要畫塵離一使內力,劍氣就足以令他們二人人頭落地。
阿刺和阿不跟在畫塵離身邊多年,還是第一次把龍脊看得這般清楚。他們都睜大眼睛嚇出一身冷汗,徹底意識到,這次黑衣人的偷襲真正地惹惱了畫塵離。
“我要你們兩個廢人有何用!”畫塵離指尖一彈,龍脊隨之飛起,在半空中翻轉,越過他們的頭頂,鈍鈍的劍尖在阿刺和阿不的背上不輕不重的打了一下。
阿刺和阿不頓時覺得背膀上火辣辣的痛,再抬頭看畫塵離時,龍脊不知何時回到他的手中,而他已經起身走到窗前,兩指夾著青花瓷茶杯,一邊品著一邊欣賞著外面的風景。
“謝不良帥不殺之恩!”阿刺和阿不不約而同的伏在地上。
護主不力的罪責足以令他們死百遍,可畫塵離只是用龍脊打了他們一下便免了,這樣的好主子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遇上的。
畫塵離對阿刺他們的感恩充耳不聞,腦子轉得飛快,有太多事他要去想,有太多的錯綜複雜的關系他要平衡,他除了查案捉犯人,更多的是秘密地完成他應該完成的任務。
可就在這節骨眼上,竟然殺出這麼一群人來,穿著碎冰絲並且會使落魄毒掌的殺手全天下只有一個,那就是鷹房裡的炙鷹。
炙鷹的來頭並不小,他們是當今皇後及其孃家偷偷豢養一群殺手,只因在皇帝登基時立下大功,所以當今皇帝對他們的存在佯裝不知,任其發展。
如果說,不良人直接聽命於當今皇帝司寇永璟的話,那麼炙鷹則是孝敦皇後的爪牙。這些年來,皇帝有意利用不良人來牽制炙鷹,但炙鷹暗中發展了幾十年,想端了老窩是不可能的,畫塵離只能絞盡腦汁慢慢地削弱他們的實力。
經過他這十年的努力,炙鷹只剩下京城一支的實力。他們掛名在孝敦皇後孃家兄弟賢王名下,明為王府家奴,實為殺手,效力於皇後。
炙鷹為何出現,畫塵離心知肚明。只是他沒想到皇後會如此耐不住性子,派人來痛下殺手。他甚至懷疑,蓉妃一定又是年輕氣盛惹怒了這老太婆,才逼得她出手殺人。
“派人傳話回宮裡,一個字,忍!”畫塵離一聲令下,阿刺便去安排。這個忍字就是送給宮裡那位不安分的蓉妃,攤上她的事,畫塵離真有種惹了一身騷的感覺。
阿刺剛走,許懷澤就闖了進來。他見阿不佝僂著背,奇怪的瞥了他一眼,才對畫塵離說:“師妹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