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早就對王英的瘋症失去了信心,連翹這次治王英他已經是感激涕零,也沒指望王英能因此馬上治癒。方才看到王英指尖擠出如此多的烏血,心裡雖然害怕,但還是備感安慰。
畢竟,這些血原來都是在腦子裡的,並且導致了王英的癲瘋。不管剩下的兩成會造成什麼影響,至少已經取出了六成,對王英還是有好處的。
連翹又寫了一張藥單叫二麻子抓藥煎給王英喝,自己搖搖晃晃地回到馬車裡,睡了過去。
許懷澤還在房間裡試藥,屠老子手指上的傷又開始化膿,他先是將那些腐肉全部割除,再將其全部切成一肉丁,扔到他事先準備的幾份藥粉裡,觀察肉丁的變化。
屠老子第一次見這樣醫治的方式,他好奇的探頭看去,只見第一碗裡全是黑色粉末,肉丁扔進去之後,發出滋滋聲響,肉丁上的膿汁被吸幹了,肉也腐化。第二個碗裡是灰色粉末,肉丁扔進去倒是沒有任何反應,看上去沒有起到作用。第三個碗裡的粉末是褐色的,它們裹在肉丁上許久沒有動靜,足足過了一柱香時間,屠老子才發現那些粉末在遇到肉上膿汁時全部化成了水,肉丁的顏色也變得好看些。
“看來,這個配方走對了路,只是還差一口氣。”許懷澤自言自語,不時的往那第三隻碗裡倒著不同藥村,全是屠老子不認識的。
很快,肉丁被藥粉淹沒,許懷澤又拿出銀針不停的挑動著,看得屠老子瘮得慌,不敢再看。
選對了藥方之後,許懷澤又如入無人境界,專心研製解藥。屠老子在旁邊幹坐了會,見沒他什麼事,豎著那根受傷的指頭走了出來,陪陳伯他們說了會話,見還沒有動靜,又去了王良家。
王英還在昏睡,二麻子正在熬藥,王良則在準備午餐,大家都在忙碌,只有他最閑。
“屠夫,是你嗎?”屠老子路過馬車時,聽到連翹在叫他,趕緊走到馬車邊,堆起笑容,諂媚的點點頭,說:“連姑娘可是餓了,屋子裡還有些面湯,可要端來?”
連翹開啟車窗,掀起車簾,探出頭來。她剛剛躺了一會,臉色好看了許多,眸子亮晶晶的,就連裡面的紅血絲看上去都透亮的很。
“不了,我就是想問問你,玄鐵城附近可有什麼好玩的地方?”
屠老子摸了摸額角,想了會,遺憾的搖頭:“玄鐵城再往外面走,就是戈壁,再走就是沙漠了。連姑娘若想遊玩,只能沿著戈壁灘邊一路去。如今已過了中秋,天氣漸漸涼了下來,往北只怕姑娘的身體受不住,所以只能往東南方向去,會稍稍好些。”
連翹對屠老子的提議不置可否,只是怔怔地想著,好像在思考他這個方案的可行度。
屠老子見她想得出神,想走又不好意思立刻閃人,咳嗽兩聲之後,沒話找話說:“連姑娘為何不再多待些日子,不如就住在雞鳴村,過了這冬日再回南方去也好啊!”
“呵呵,就算我想待著,我師兄也不肯。等你和小英都好了些,我們就會離開的。”連翹搖頭說道:“北方風沙大,冰天雪地的,我也受不住。”
“哦……”屠老子不擅攀談,這個話題結束之後,他一時之間也想不到別的,便無聊的四處張望著。
突然間,屠老子想到了畫塵離。
這畫塵離平時話不多,總是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或者像鬼魅似的出現在身邊。可是無論他多靜,都總是能讓人注意到他,就好像你走進了茶館就一定會往臺上看看說書先生在不在。
屠老子在這裡待了一上午,竟然沒有看到畫塵離,難道他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咦,今天怎麼沒有看到畫公子?”
連翹見他提起畫塵離,並不理會。
屠老子這會子又犯懵了,繼續說畫塵離:“平時那畫公子總是在連姑娘身邊,鞍前馬後的,今兒竟然沒露個臉出來,真是奇了怪啊。”
連翹放下車簾子,縮排了馬車裡。
“我瞅著那畫公子一定是富貴人家的公子,見過大世面,為人處世也特別有風度。昨兒在市集上連姑娘你餓得走不動,畫公子揹你來,可真是體貼啊。”
連翹呯的一下,把車窗關上。她關得太用力,馬車都隨子震了一下,也把站在馬車邊的屠老子嚇了一跳。
屠老子見連翹車窗緊閉,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想自圓其說:“其實那畫公子也就是個花花公子罷了!這種男人我屠老子見多了,沒幾個好貨!連姑娘你如花似玉的,身邊現成擺著一個英俊穩重的師兄不要,怎麼可能看得上那吊兒郎當的畫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