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爹說過,如果只中了千日散,而沒有施以攝魂術,中千日散的人會時常出現幻覺,到最後慢慢失去記憶變成行屍走肉,並且只有千日壽命。畫塵離會用攝魂術,就很有可能有千日散。他在玄鐵城不是巧合,應該是在給雷震天下了千日散之後一路追蹤而來的。”連翹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推測是對的:“千日散直接服入體內,如果服用多日,就會融入五髒六腑,看不出端倪。更何況我們只看到了皮沒有見過內髒和筋骨,就不可能查出雷震天曾經中幻藥……畫塵離早就有所準備,設下圈套讓我們一步步走進來。”
剩下的話,連翹沒有再說下去。他們去捉毒蜥,分明是揹著畫塵離去的,但他還是跑來幹預。雖說他救了許懷澤,但當時他來想必不是為了幫忙,是想活捉毒蜥,以免被他們查出真相。
畫塵離一定想不到,許懷澤能分解這兩個毒,他更想不到,他在對連翹施以攝魂術時會正巧被許懷澤看見。如果不是這兩個意外,連翹和許懷澤肯定還把他當朋友,真心實意地幫他。
連翹越起越覺得心寒,全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她搓了搓胳膊,問許懷澤:“屠夫的手指,能救嗎?”
“能,最多三天,我就能配出解藥!”
“小英的瘋症我今天又特別看了看,大概還需要些時日。師兄,不如給小英施以針炙,把通絡針的手法教給二麻子,讓二麻子每日定時施針,相信半年之後,小英的瘋症可以得以緩解。”
許懷澤挑了挑眉,喜上眉梢。
聽得出來,連翹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這裡,所以才急著要教二麻子學通絡針。連翹想幫屠老子和王英,只要把他們的事安排好,她就可以利利索索的離開。
“通絡針是師傅專門傳給你的,他老人家在世的時候就說過,這針灸之法你想傳誰都隨你。”許懷澤連聲答應:“這幾日我專心研究解藥,師妹你就在王英家教二麻子通絡針法。我看他還是有些本事的,想必你教個幾回他就會了。我帶著屠夫在陳伯家幫他治手指,我們同時進行,五日之內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
連翹點點頭,與許懷澤一起馬不停蹄地趕回了雞鳴村。阿刺他們已經回來,陳伯已然躺下休息,陳婆在準備晚飯。連翹見自己的房間裡擺滿了瓶瓶罐罐,知道是許懷澤借了這房間在分解毒藥,以免有不知情的人不小心碰到毒液會受傷。
“師兄,你關好門繼續,我去廚房看看陳婆。”連翹交待好許懷澤之後,轉身去了屋後的廚房。只見王英正乖乖地坐在那裡幫陳婆燒火,陳婆也累了,簡單的下了把面條,將就著吃。
她們見連翹進來了,打了招呼之後,各忙各的。連翹心裡有事,與王英並坐在灶前,無聊地往裡面扔柴火。
“小英,你還記得你其它的親人嗎?”連翹問她。
王英茫然地看著她,先是搖頭,後來又捂著嘴吃吃笑,小女兒的害羞樣,“我要嫁人!我有夫君呢,他說我跟著他能榮華富貴一輩子享不盡!”
剛說完,王英又捧著頭直喊痛,連翹幫她把脈後見她沒有大礙,笑道:“那你夫君呢?是二麻子嗎?”
“夫君……我有夫君嗎?”王英困惑不已,“二麻子哥是我夫君?你是誰……誰是我夫君……我是誰?我是誰?啊!……”
王英雙手撐在太陽xue上,開始瘋狂地喊叫起來。連翹嚇壞了,她還是第一次見王英這樣發瘋,當下迅速點了她的睡xue,見她身體軟軟倒下,這才鬆了口氣。
陳婆去裡屋幫陳伯找東西去了,廚房裡只有她們二人。連翹望著王英熟睡的臉,心中悽涼。她已經瘋得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夫君之說恐怕也是她腦子裡的癔症。
過了一柱香時間,連翹在陳婆趕回來之前,解了王英的睡xue。王英迷迷糊糊的,好像不記得剛才發生的事,她一邊玩著頭發一邊哼著小曲,這回,她唱的全是北疆這邊的小曲子。
陳婆回來後也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很快,面條煮好了,因為陳伯在休息不想吃飯,她們三個女人便窩在廚房裡簡單的吃了些。
王英吃完了就快快樂樂地回家去了,連翹端著一碗麵準備給許懷澤吃,剛走到門口,赫然看見阿刺和阿不站在那那裡。
連翹佯裝沒有看見,端著面想從他們身邊繞過去。
阿刺見狀,攔住她,客客氣氣地問道:“連姑娘,可知我家主子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