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蜥的毒我有點眉目了,所以趕過來找你。”許懷澤說話的時候,一對鷹眸緊盯畫塵離,語氣平淡,但臉色黑得像鍋底。
“哦,是怎麼回事?”連翹的注意力立刻被毒蜥吸引了,她見許懷澤遲遲不說毒的事,而是不停地向畫塵離發出警告訊號,隱約覺得事情不對勁,她拉著許懷澤往雞鳴村方向走,邊走邊說:“師兄,我們回去吧,路上你再慢慢說給我聽。”
畫塵離見他們師兄妹離開了,也不久留,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許懷澤確信畫塵離沒有跟著他們,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既沒有發熱也沒有出虛汗,這才提醒連翹:“師妹,你真得不記得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連翹搖頭:“師兄,你看到什麼了嗎?”
“我也不是很肯定,但我覺得他可能對你施了攝魂術!”許懷澤把他看到聽到的都告訴了連翹,關於畫塵離如果與連翹親密接觸的那段,許懷澤有意的一筆帶過。
說完後,許懷澤擔憂地看著她,說:“我只聽師傅說過攝魂術,並未見過。但你剛才的症狀與攝魂術很相似。攝魂術是邪術,早已經江湖上失傳,畫塵離看上去應該是正道之士,他怎麼會這歪門邪道?”
連翹沒有注意許懷澤後面說的話,她抿著嘴慢慢往前走。
許懷澤沒有說他看到什麼,但連翹能猜出來,在許懷澤來之前,畫塵離一定是用了攝魂術逼問她肚兜的事。具體中間發生了什麼,連翹很想知道,但當時只有她和畫塵離在場,畫塵離不說她是不可能打聽到的。
連翹莫名其妙的心裡很難受,她也聽說過攝魂術。這邪術可以在最短時間裡讓對方迷了心智,被施術者控制心神,如提線木偶,有問必答,有求必應。
連翹雖然身體孱弱,但從小在死人堆裡玩大的,她的心智卻是比一般人更強,所以,畫塵離用攝魂術時肯定不夠順利,花了些時間,這才被許懷澤發現。
許懷澤只說他到來時,正看到畫塵離抓著她問肚兜的事。看來這肚兜對畫塵離來說,真得很重要。連翹甚至懷疑,畫塵離不遠千裡跑到玄鐵城來找雷震天,就是為了那個肚兜。
連翹覺得自己有點傻,她除了知道畫塵離的名字之外,對他一無所知。更可笑的是,或許畫塵離的名字都是假的,她又憑什麼去相信他,甚至在內心慢慢地把他當成了朋友。
如今,他都對自己施了攝魂術,可見從頭到尾他不過是要利用她。先前連翹還覺得許懷澤對畫塵離太過提防,有些小心眼,如此看來,是自己天真了。
“師兄,毒蜥的毒你發現了什麼?”連翹不想跟許懷澤說肚兜的事,她怕他問,便先提起毒蜥。
正巧,許懷澤也擔心連翹會追問剛才的事,有意避而不談。他見連翹問毒蜥的事,立刻鬆了口氣,快速說道:“那毒蜥身上的毒很奇怪,我把他們分解出來發現有兩種毒。其中一種,應該是毒蜥自身所帶的毒液,另一種,卻是千日散!”
“千日散!”連翹的心咯噔一下,墜入深淵。
連知曉身前留給連翹的那本《惡人錄》裡,排名第十的惡人就叫千日散。他最拿的兩樣東西,一是攝魂術,二是幻藥千日散。
據說,只要服下千日散,再對其施以攝魂術,此人就會失去所有記憶,變成行屍走肉。施術者可以對其補充新的記憶,哪怕以後解了攝魂術,服下了千日散的人就會徹底變成另外一個人。
這兩樣東西都已經失傳,但現在同時出現在玄鐵城。剛才畫塵離才對連翹施了攝魂術,那千日散想必也是他做的手腳。
“難怪毒蜥會突然咬傷屠夫,原來它中了千日散,有點神智不清……”連翹喃喃自語。
幻藥千日散針對的是人,對動物或許沒有那麼大的作用,但多多少少會令毒蜥産生幻覺。這也解釋了,為何一直溫順的毒蜥會去咬餵食的屠老子。
許懷澤見連翹失魂落魄的樣子,急忙上前牽著她,說:“我們一直懷疑,雷震天的內髒和筋肉都拿去喂毒蜥了。假如真是如此,那很有可能是雷震天中了千日散,後來被殺,再被毒蜥吃食,導致毒蜥咬人。”
連翹聽罷,連連點頭。毒晰的唾沫有毒,身體是無毒的,但服下千日散之後,在毒晰的身體時發生了奇妙的化學作用,導致整隻毒晰都帶毒。由此可見,這千日散的劑量並不小,毒晰這些日子持續吃著雷震天的內髒,攝入千日散,變成了一個活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