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事兒總要解決吧,如果我們不管,他爸也不管,小孩兒怎麼辦,他還那麼小。”
張母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言言,我之前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這姑娘應該是那種心裡有成算的,應該不需要我多操心,正好也省事兒,怎麼現在這麼心軟了?”
看著手裡的杯子,李世言陷入沉思,還真是,以前她就不是聖母的人,雖然心腸不能稱為硬,但是絕對不軟,怎麼看著小孩兒那樣就心軟呢?像小孩兒這樣的情況,甚至是更慘的,李世言都見過,她只會在心裡唏噓一下,給予一點微薄的幫助,從沒有想過要不餘餘力的伸手,她只想讓自己好好的生活下去,偶爾可以幫助一下有需要的人,其他的就交給其他人來吧。
但是小孩兒不一樣,一看見他就想幫他,怎麼也不忍心讓他一個人在人生的泥濘裡掙紮,“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我應該幫他,媽,我這種想法是不是讓你和爸特別為難?”
張母看她家小兒媳婦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連忙安慰道:“沒有,我和你爸也覺得這孩子特別可憐,想著能幫就幫唄,這麼小的孩子,哪個忍得下心啊?和你沒什麼關系,別想太多,思慮過重對孩子也有影響的。”
雖然知道張母是在安慰她,肯定還是有水分的,心裡到底是好受了些,“我不亂想,你放心。”
想著繼續坐在這裡等,心裡肯定平靜不下來,還不如回房間看會兒書,“媽,那我先回房間休息了,爸回來就叫我。”
張母點點頭,“行,快回去吧,別凍著了。”
李世言轉身就往屋裡走,腦袋裡還在想小孩兒這事兒,她覺得自己跟小孩兒特別投緣,不然怎麼就心疼他呢?把小孩兒放在家裡養,雖說任家那邊有點麻煩,但是也不是不能解決,遠的不說,就說張大伯,他是村裡,相當於村裡的土皇帝,在村裡人緣也特別好,大家都願意賣他面子。
張父和張大伯關系親密,平時張大伯對他們一家也是多有照拂,就憑著這關系,要辦個手續之類的,不要太簡單。最重要的還是沒錢,多一個人吃飯,可不是多一雙筷子的事兒,每年都得多出不少糧食,過倆年,大些了,更不用說,半大小子吃老子,這還是不算其他的開銷。
再怎麼著,總要做衣服吧,布票可不好找,好多家裡就沒幾身好點的衣服。人吃五穀雜糧,總是要生病的吧,就算是身體再好,也不可能永遠不生病。細細打算下來,花銷真不少。
就算是養大了,以後的事也不好說,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是好的,就怕吃力不討好。
李世言想了想,現在這事,自己也沒什麼好的辦法,還不如就讓張父張母決定,家裡人對她好,她更加要為他們考慮了,不能因為自己的喜好就讓他們做不想做的事,感情都是相互的,沒有什麼感情是經得起磋磨的,她要想和張新陽好好的走下去,家裡人也是重要的一環。
更何況家裡人對她是真的好,以前總是聽人說婆媳關系是最難相處的,婆媳問題一直都是從古至今的大問題,但是張母對她就像親生女兒一樣,不僅沒有挑事,還總是照顧到她的意願,李世言覺得世界上就沒有比這更好的婆婆了,因此也更加珍惜。
她心裡一直都壓著一塊大石頭,就是要參加高考讀大學的事,就算已經跟張新陽通好氣了,但是一天沒有跟張父張母坦白,她就一天覺得提心吊膽的。張母對她再好,這事情也不是簡單的事,現在又有了小孩兒這事,更加心慌了。
把書拿出來,好歹鎮定了一下,沒事兒,沒事兒,總會有好辦法的。
張父回來的時候,看見張母坐在堂屋裡,眼珠子動都不動,知道她在出神,走過去輕輕的拍了張母肩膀,張母一下子就回神了,沒好氣的瞪了張父一下,“回來了,怎麼樣?”
張父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皺了皺眉頭,心情有些不爽,“還能怎麼樣?他那個後媽連掩飾都不想掩飾,就一門心思想把他趕出門,他那個爸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他老婆說什麼就是什麼,說的清楚點,就是不想養了。”
張母氣的不行,“總不能他們說不養了,就不養了吧,好歹是一個戶口本上的人。”
“人家不承認,你有什麼辦法,更何況之前村裡基本上沒人見過那個孩子,誰能證明他是任家的孩子。”張父也不知道怎麼說,任家人這樣也就算了,那個後媽說話尤其難聽,說什麼本來就不該活下來的,養了幾年也算仁至義盡,他們說什麼都不管了。還說那個小孩子是個災星,就該丟出去禍害別人,反正不能在她家。看著張母的臉色不是很好看,還是不要告訴她了吧。
雖然心裡氣得不行,但這事總不能就這麼留在那兒吧,孩子可還在家裡呢,張母詢問道:“那你怎麼想,總不能不管吧,這麼小的孩子離了大人可怎麼活下去,現在可還是冬天。”
張父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但是人家親爸都不管,他有什麼辦法,“要不我去問問大哥,看看村裡怎麼說,他們一家戶口都是村裡的,應該歸村裡管。”
現在也只有這麼一個辦法了,“行,要不你現在就去。”
這娘們,他剛回來,怎麼也得歇一會兒吧,張父看著張母不說話。
張母和張父幾十年夫妻,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推著他就出門了,“又沒多遠,走幾步就到了,早點把事情解決了,也好早點完,不然總是心裡不踏實。”
張父無奈,只好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