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站在慶安侯府那四扇開的朱漆大門前,看到這幅皇后鳳駕,心中感慨萬千。
前世,她是直接跟著鄭安侯進宮將事情說清,所以沒有得到這份榮耀。
至於後來,她用的是長公主的儀仗,也從未碰過母后的這套鳳駕。
因為在她心裡,孝純懿皇后柳氏終究只是她姑母,並非母親。
但如今。
長寧認為,沒有比這套鳳駕更適合迎接她回宮的儀仗了。
宮裡來的司儀官上前,“請殿下隨奴婢更衣。”
皇后的鳳輦,自然不是什麼樣打扮的人都能登上的。
司儀官帶著十二個宮女端著朱釵寶冠匆匆而來。
這一切,也是按著皇后的儀制進行。
更衣,梳妝。
大紅裙曳地,金邊牡丹盛放,長寧身材嬌小,穿著臨時翻找出的柳後舊衣尚顯寬大,她卻絲毫不顯侷促。
這一切本就屬於她。
長寧揚起頭,面上紅斑還是有些顯眼。
她坐到妝鏡前,熟練的老嬤嬤來給她梳頭。
司儀官在外面催促著。
天色見暗,陛下必須在太陽落山前接公主回宮。
這雖然不是什麼重要規矩,但這是公主初次回宮,理應圖個吉利。
便是對外公佈,也不能說公主是趁夜回宮也會讓人詬病。
這也是皇帝擔心的。
他既找回女兒,就想立刻帶著女兒進宮,否則宗親禮部的規矩走下來,每個十天半月,長寧根本回不了宮。
所以,他需得速戰速決。
“快些,快些,公主的靴子呢?快拿——”司儀官的話被一聲落地的咣噹聲打斷。
她回頭,發現是給長寧梳髮的嬤嬤弄掉了手裡的梳子。
“放肆!伺候公主也敢這麼不經心。”她呵斥,進屋的瞬間整個人都驚呆了。
公主的頭上!
她直視著長寧頭上的奴字,無意識地張大了嘴。
“怎麼,這個奴字嚇到你了?”長寧轉頭看她,回想起了前世的自己。
因為這個奴字,她受到了多少明裡暗裡的議論。
她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