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的語氣聽起來風輕雲淡,但感覺每一個人都重若千鈞。
那八萬將士,除了中央軍的精銳,還有京東地區新組建起來的地方廂軍,他們中最年輕的才十六歲!
甚至有很多人,剛成婚不久,有的剛做了父親。
總之,那是八萬個家庭的血淚史。
災後,是援救和重建。
趙桓在河北待了半個月,也開始啟程回京師。
當皇帝回來的時候,徐處仁和唐恪已經為他準備好一份京東路和河北路重建的規劃方案。
有人提議要對黃河進行回河整改,由於河道過高,將現在的河道調整到河北之地,將那裡的故道重新挖出來,可以舒緩水患。
有人還提議,在京東路多開支流,減小下游的水流壓力。
而徐處仁提交的那份重建方案則是將濮州變成一個運糧渡過,就不要再安置那麼多人口居住了。
更好從黃河運輸的糧食、貨物,可以集中在濮州南岸,然後從濮州陸運到河北各地。
而恢復河北故道的提議則被否決了,大宋以往三易黃河帶來的悲慘教訓還不夠麼?
黃河的主幹不要再輕易改變,但在河北與京東路開設一些分支,舒緩主道的水流壓力是可行之策。
隨後,趙桓又聽完周朝彙報的關於這次洪災的損失統計。
民間損失至少三千萬貫,相當於五年前大宋朝廷半年的收入了。
朝廷撥出來賑災的一千萬貫幾乎全部消耗完。
此次動員的人數多達四百萬,幾乎半個河北、大半個京東路都被動員起來。
這是大宋開國以來,從未有過的現象。
連朝堂上的大臣們都非常震驚。
這是一場軍民在朝廷的組織下聯合的自救和防護。
關於黃河改道的提議,被趙桓否決了,在京東路和河北路挖分支的提議被透過。
並且,朝廷鼓勵一部分災民南遷,或到京畿路。
具體的方案則是,朝廷的公田放開對京東路和河北路籍貫的低價售賣。
而在京畿路和江南東路、荊湖路一帶,朝廷的藝造局針對此次受災,也增加的招募人數。
總的指導方式就是透過釋放資源,增加社會就業,來疏導災民的南遷,給河北路和京東路的社會減少壓力。
事實上,從戰略的角度來看,因為黃泛區的形成,趙桓也不得不開始減少對黃河下游兩邊的經濟建設投入。
並且引導百姓西遷或者南遷,是朝廷需要持續做的一件事。
那京東路和河北路南邊難道就放棄不管了嗎?
雖然是黃泛區,但那裡有一望無際的良田。
現在的大宋連第一次工業革命都沒有正式進入,不可能修建起像後世那樣的三峽大壩,所以,洪水再次來臨,依然是要人來去治理。
唯一能做的是尋找根源。
黃河自從宋朝開始不安分,是因為上游沙化非常明顯。
華夏自西周開始,核心地區是關中和中原一帶。
尤其是關中,長安被歷朝歷代作為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