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桓很低調,坐的只是一輛外觀看起來很普通的馬車,這一路上,來來往往的馬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官員也不少,人們看見後,也並未覺得有什麼稀奇。
趙桓還看到後面有一支廂軍部隊小跑過來,他們每一個人都揹著一小包東西,裡面是饅頭一類的乾糧。
在後面,還有十幾輛車運載著食物。
逃難的人群立刻衝過去,為主了那些車輛。
一個指揮使大聲喊道:“大家不要搶,每一個人都有份。”
趙桓在那些廂軍士兵臉上掃了一轉,他們都還是十八九歲的小夥子,眉宇間還有著青澀和稚嫩。
不過,每一個人身上都有一股剛毅。
這一批廂軍是幾年前韓世忠將京東路橫推之後,新選拔出來的苗子。
從他們的表現看來,這兩年,政宣司轉過來的監察院起到的作用不容忽視。
自他們入伍以來,每一個人都經過嚴格的思想教育,忠君愛國,愛護百姓,是必不可少的思想鋼印。
趙桓將韓世忠招呼過來:“找人過去打探一下前方的情況。”
韓世忠讓呼延通向前面的人群走去,他大聲道:“我是羽林前護軍第二軍軍都指揮使呼延通,閣下怎麼稱呼?”
那個指揮使一聽呼延通報的名號,連忙行禮:“卑職是駐鄆州廂軍第三軍第七營指揮使田措!參見呼延上官!”
這鄆州的軍隊裡,沒有人不認識呼延通的。
當年,京東路的禁軍就是被韓世忠覆滅的,而呼延通則是韓世忠手下大將。
“不必多禮,本官問你,鄆州現在情況如何?”
“回稟上官,昨日早晨,濮陽潰堤,河水往北傾瀉,鄆州暫且無恙,但朝廷已經下達南遷命令,現在鄆州的百姓都已經開始南遷,分兩路,一路往京畿方向,一路去應天府。”
“齊州那邊,你可知情?”
提到齊州,田措的臉色變得凝重:“聽說九縣全淹了,而且洪水還在繼續擴散,根本無法阻止,現在沒有人知道具體傷亡情況。”
“那河北宣撫使宗澤宗相公何在?”
“聽說宗相公此刻在兗州泰安城,中央軍主力退守兗州,附近的災民已經全部退守泰安,另一路已經渡河,向河北路而去。”
呼延通對田措作揖:“多謝多謝!”
“呼延上官客氣。”
呼延通轉身便朝韓世忠走去,那田措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得知訊息後,趙桓便向泰安而去。
兗州雖然和齊州相接,但是泰安城卻在泰山南邊,就算洪水滔天,也不可能越過泰山湧入泰安城,那裡是最理想的避難所。
不過,去泰安之前,趙桓先路過了鄆州。
自幾年前韓世忠在這裡大戰禁軍後,鄆州的城牆進行過翻修,也在朝廷的政策下進行了適當的擴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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鄆州城的城門是開啟的,偶爾看見幾個人從城裡面出來,拖家帶口。
在鄆州城北面幾里,有許多廂軍士兵正在連夜挖土,一車車往北邊送。
趙桓派人去打聽,才知道,原來是在加固黃河南岸的堤壩。
趙桓走下馬車,騎上馬,放眼望去,只見黑夜中,火把如長龍,不知有多少人正在不知疲倦挖土。
有廂軍士兵,有普通百姓。
“勇武侯,你去將鄆州的知州司馬青找來見朕。”
韓世忠一邊答應著,心中也難免有些驚詫,皇帝居然能隨口叫出一個州府的知州的名字,看來皇帝對各地的官員真的很上心。
不多時,韓世忠便回來了,但與他一同回來的卻不是知州司馬青,而是司馬青的主簿的張康。
張康得知韓世忠的身份,被告知來的是皇帝,趕忙就跟著韓世忠快跑過來。
一個州的主簿,和知縣一個級別,可能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