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香璩昏睡一天,傍晚才悠悠醒轉,夏惜時伺候他用膳。
小黃門來報說謝綏在外求見,丁內侍監面色一沉,小聲叨咕,“他來作甚?你跟他說,陛下抱恙在身,不見。”
小黃門苦著臉,“內侍監大人明鑑,奴婢嘴皮子都磨破了,可他那人就是一根筋,非得要見陛下不可。”
丁內侍監咒罵,“陛下又不是妓館的頭牌,不是他說幾句好話給兩張飛錢就能見的!”
“內侍監大人,他說此事關乎國體,貌似是了不得的大事。”
丁內侍監抬腿踹在小黃門膝頭,“你個狗嘴吐不出象牙的臭東西。什麼是能大的過陛下用膳?姓謝的和姓江的都是一個鼻孔出氣,他能說出什麼好聽的話兒?要是他把陛下氣的積了食,你長十個腦袋也擔待不起!”
他自幼習武,下盤功夫尤其紮實。小黃門挨這一下,腿差點斷了。
“內侍監大人,奴婢該死,奴婢該死。”小黃門就勢跪倒在地,不住叩頭求饒。
華香璩沉溺酒色,脾胃早就虛了,吃了一小碗粥就覺得肚子發脹。他不耐煩的揮開夏惜時手上的銀匙,命令道:“快快拿酒來。”說罷,隱約聽到外面有低聲交談的聲音。
“誰在外面?”
丁內侍監道聲不好,推門入內,回稟道:“陛下,謝綏在外面求見,奴婢這就打發他回去。”
華香璩思量片刻,“謝綏啊,他有何事?”
“怕且是來勸誡陛下遠離美酒美姬,多多處理政務的吧。”
華香璩一聽馬上就膩煩的不行,“叫他走,叫他走。朕是一國之君,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哪裡輪的著他管。”
“陛下聖明。”丁內侍監說著,趨步退了出來,命人呈上美酒鮮果,季樂師和一眾舞姬也都魚貫而入,不多時,靡靡樂聲響徹大殿。
丁內侍監安排好華香璩,帶上一隊龍武衛來到宮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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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謝綏直身而跪,不見半分落拓。
丁內侍監昂了昂下巴,朝他走了過去。
謝綏見他來了,一撩衣袍站起身,靜靜等著。
“我道是誰這麼大膽,陛下正在病中就敢攪擾。原來是謝大人吶!”丁內侍監特意咬實了大人二字,卻滿是羞辱與輕慢。
謝綏挺直脊背,朗聲言道:“既然陛下病著,丁內侍監為何滿身酒氣?難不成丁內侍監以為陛下纏綿病榻是樁可喜可賀的大好事?”
“你!”丁內侍監眉眼豎起,厲聲道:“好你個膽大包天的謝綏,居然敢對我不敬?!”
“對你不敬又如何?內侍監掌管陛下起居飲食,你任憑陛下損傷龍體而不作為。只此一件,你就犯了失職大罪!”
謝綏言辭鋒利,丁內侍監招架不住,便開始蠻不講理。
“謝綏你再信口開河,休怪我把你關進大牢!”
“你身為內侍監如何能有權利將朝廷官員押入大牢?難不成你想要謀朝篡位?”
謝綏對丁內侍監心懷不滿已久,奈何華香璩對其信賴有加。登基之後,將他從太子府內侍升至內侍監。
丁內侍監為人貪財貪色。只要給他好處,他就在華香璩面前說盡好話,久而久之,就成了賣官鬻爵。朝中不少官員就是走了丁內侍監的門路得以升遷。
謝綏、江凌傑等等有骨氣的朝臣不屑於俯就閹人,下場自然淒涼。
鮮少有人敢跟丁內侍監作對,謝綏是為數不多中的一個。
當著這麼多人面前,丁內侍監要是真把謝綏關進牢裡,就成了真成了他口中的大逆不道之徒了。
丁內侍監清清喉嚨,大大聲說道:“謝綏你趕緊走吧。否則陛下必定降罪與你!”
謝綏容色一正,道:“陛下可知近日都城亂事頻發?”
“我呸!你胡說些什麼?都城乃是天子腳下,怎麼會亂?”
丁內侍監一揚手,數名龍武衛一擁而上,將謝綏驅離宮門。
謝綏自知多留無益。有丁內侍監擋路,他必定見不到華香璩。謝綏深深望一眼高大朱門,喃喃道:“危矣,危矣。可恨曲樂盈耳,窈窕惑目,看不到,也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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