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華香璩聽了這話並未如同丁內侍想象那般暴跳如雷,而是異常平靜的接受了。
越是這樣,丁內侍越不敢說話,他垂手而立,等待華香璩吩咐。
外間的雨聲驟然急促,瓢潑大雨嘩嘩落下。
華香璩耳邊充溢著能解煩憂的雨聲。良久才道:“不論男或女,都讓她沒得生。”
丁內侍撩起眼皮,故作懵懂,“殿下的意思是……”
“她總不能不吃不喝。”華香璩頓了頓,又道:“先把那孩兒給去了再說吧。”如果魚灼灼即將誕下的皇子是他最大的威脅,那麼他就要先下手為強。
“是,奴婢這就去辦。”華香璩的意圖,丁內侍瞭然於胸。事實上,一問一答之間,丁內侍已然做好籌劃。
這頓專為衛瑫而設的踐行酒從晌午吃到下晌才散。
百里極與同窗有約,會了鈔便急急離去。他一走,衛瑫和玉姝突然生分了。兩人站在門口,一個等著慈曄駕車來接,一個等著博士牽馬。
衛瑫的目光一直圍著玉姝打轉,玉姝則是東望望西瞧瞧,儘量不與衛瑫視線相觸。終於,衛瑫按捺不住,率先打破僵局,“我送你回坊裡。”
“不用,我乘馬車來的。”
“我知道。”衛瑫和玉姝離的不算近也不算遠,剛好能看見她鼻尖上冒出的細密汗珠。
衛瑫趕緊拿出燻過香的絲帕遞了過去。手伸到一半忽然察覺出不妥,想收又來不及了,只得硬著頭皮將絲帕再往前送了送。
玉姝先是聞見了奇楠香的味道,繼而眼角向下循著香味看到了衛瑫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捏著一塊艾綠絲帕。玉姝不解的望向衛瑫。黑白分明的眸子裡似是盛了一汪清泉,倒映出衛瑫緊張的神情。
衛瑫咕咚一聲吞了吞口水,結結巴巴的說:“給、給你擦、擦汗……”
玉姝垂下頭認真端看,折成四方的絲帕一角用金線繡著個指甲蓋大小的“瑫”字。還燻了名貴的奇楠香。擦完了汗還怎麼還他?不還的話,倒像是收了件定情信物。
玉姝毅然決然的拒絕道:“多謝!不用!”
衛瑫眸光一黯,呆呆的哦了聲,攥緊絲帕的手收了回來。
兩人陷入尷尬的沉默中。
“怎麼還不來?”玉姝小聲咕噥一句。既是說慈曄又是說博士。要按平時博士的麻利勁兒早就把衛瑫的馬牽出來了。慈曄也是,從雲來酒店後院到前門這點道兒成年累月的走。關鍵是她和衛瑫說話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倆人傻站著大眼瞪小眼的傻等算是怎麼回事?
聽了玉姝這話,衛瑫的心抽抽的疼。他也說不上為什麼疼,可就是疼。想當日也是在雲來酒店門口,玉姝還是謝九郎的時候,倆人有說不完的話。怎麼謝九郎成了謝玉姝,他二人就形同陌路了呢?衛瑫想不通。
“茯苓說葉子機靈又貪吃。”玉姝猛地又冒出一句。
衛瑫的心馬上熨帖了,像是吃了蜜糖一樣笑得甜滋滋的,點點頭,道:“對,葉子特別靈性,識路飛的也快。”
“膽子還大呢,它敢在阿豹跟前兒踱方步。”玉姝想起葉子滑稽的步態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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