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這我不知道。我家裡沒有貓。它倒是不怕狗也不認生。”衛瑫望著玉姝鼻尖上瑩亮的汗珠,覺得此時的她生動極了,語氣不由自主的輕柔緩和,“送給你的都是最好的。”
怎麼說著說著就變成這樣了?
玉姝有點後悔不該聊起話頭。她淡淡的“嗯”了聲,低下頭盯著靴子尖上偌大的南珠出神。
又冷場了?
衛瑫仔細回想回想,他也沒說什麼出格的話啊。他跟家裡的姐妹說話從沒出現過這種狀況。究竟為什麼呀?!除自家姐妹之外的女孩子都是忽冷忽熱的?衛瑫嘴巴抿成一字苦苦思索的時候,馬車來了,馬也來了。
玉姝向衛瑫行了禮,告辭而去。
衛瑫手握韁繩,目送玉姝乘坐的馬車漸行漸遠,喃喃自語:“她到底什麼意思啊?”
路上,玉姝吩咐慈曄慢點走,她想賞賞沿途的景緻。夏日炎熱,道路兩旁的梧桐鬱鬱蔥蔥,遮蔽烈陽。馬車在樹影中緩緩前行,伴著踢踏聲聲,玉姝回想衛瑫方才說的每一句話,小聲嘀咕,“什麼叫給你的都是最好的?他什麼意思啊?!”
玉姝回到靖善坊時,豔陽略略西斜。她前腳剛踏入府門,桂哲便興沖沖的迎了出來,手上擎著個信封,“娘子,館陶丈人的信!”
“哦?快拿給我看!”
玉姝且驚且喜,接過信迫不及待拆開邊走邊看,臨了讚一聲:“館陶丈人這差事辦的不賴!”
慈曄、桂哲還有蓮童跟在她身後,心裡著急又不敢出言相詢,三人眼中都流露出殷切的目光。
玉姝也不藏著掖著,笑嘻嘻的說:“館陶丈人帶去的匠人和醫女都派了大用場了。學館辦的有聲有色,與當地人相處也甚是融洽。”
慈曄等人深受鼓舞,臉上洋溢著振奮的笑容。
玉姝將信摺好,尋思著等回屋再細看,順便念給茯苓她們聽聽。眼瞅著就快走到通往內宅的角門前面,身後有人低聲喊道:“娘子,娘子!楊如織楊大娘子求見!”沙啞的聲音像是在用粗瓷滑動地面。
玉姝住了腳步,循聲望去。跛腿門人一瘸一瘸的向她走近,邊走邊道:“楊大娘子帶了許多禮物,想必有事相求。”
跛腿門人正是老易假扮。樓弼將老易安葬之後,玉姝就讓他扮成跛腿守門。任誰也想不到老易非但沒離開謝府,反而成日迎來送往,毫不避忌的在人前晃來晃去。
“娘子才不稀罕她的東西。”玉姝對楊如織的態度如何,慈曄至今記憶猶新。憑他直覺,那楊如織不是好相與的。
玉姝凝眉思量片刻,道:“你就說我正在會客,不得空與她酬酢。”
老易應了聲好,忙轉身向門口走去。
蓮童望著老易的背影,小聲叨唸,“易大叔當真謹慎,在府裡走動都不忘扮的十足十。”
玉姝唇角彎彎,調侃道:“你們都跟老易學著點兒。”
慈曄和桂哲對視一眼,嘿嘿笑了。蓮童歪著腦袋,大惑不解的問道:“娘子,但不知那楊大娘子求見所為何事?”
“肯定沒安好心。”慈曄不等玉姝答話,率先說道。
桂哲用胳膊肘杵了杵他,一個勁的使眼色,意思是:你不該搶了娘子的話。慈曄抬手抓抓後腦勺,不好意思的抿嘴笑笑。
玉姝不以為忤,道:“慈曄說的沒錯。楊如織與我並無任何交集,她帶著禮物登門造訪擺明了沒安好心。”思忖片刻,又道:“楊相爺三番兩次想把楊如織塞進後宮,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現今楊如織處境微妙,既不能高嫁也不肯俯就,所以才把主意打到了我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