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荔所言,恰好就是玉姝接下來要問的。雖說她能夠領會到高括話中意思,但她不打算將這玉佩帶在身邊。玉姝探究的看向高括,“先生,送去祥雲寺妥當嗎?”
高括將玉佩重新放歸紅綢之上,沉吟片刻,道:“我想那些一心想要得到這枚玉佩的人,多是企圖讓季小娘子為其效力,卻從沒想過還季小娘子轉世投生的自由。百多年過去,也該塵歸塵,土歸土。季小娘子亡魂能有去處,是件好事。”
得到高括認可,滿荔眉頭舒展,將玉佩重新置於桃木匣裡。
阿豹吃完小魚乾臥在玉姝右手邊打呼嚕。玉姝跟高括說完正事,蓮童來報:“衛小將軍求見。”阿豹微眯的雙眼立刻瞪得滾圓,喵喵的問玉姝:他跟蠢狗主人一樣沒家嗎?
玉姝會錯了意,柔聲安撫:“你在這兒跟高先生玩射覆吃小魚乾,一會兒我回來接你。”她揉揉阿豹的小腦袋,對蓮童道:“我隨後就到。”
蓮童領命去了。
阿豹臊眉耷眼的舔了舔小爪。行吧,看在小魚乾的份上這次就不與他計較了。
高括眉梢一揚,問道:“娘子,那衛小將軍可是定遠侯的嫡孫衛瑫?”
玉姝頜首:“是他。”
高括思量片刻,又說:“衛小將軍煞氣重,一般人怕是承擔不住。”
他這句話裡有話的提醒,令玉姝雙頰泛起紅暈,“先生,我與衛小將軍乃是君子之交,並無其他。”
面對玉姝欲蓋彌彰的解釋,高括露出瞭然於胸的笑容,滿荔眸中浮現出恨不得自家娘子早早出嫁的急切。阿豹則是斜斜睨了眼玉姝。
高括曉得玉姝和衛瑫的生辰八字,暗自盤算著待到晚上給他倆合一合,看看是否相剋。
玉姝將桃木匣子交給滿荔,囑咐她收好,趕明兒去祥雲寺拜見浮圖大師。
滿荔應了回返內宅。茯苓伴著玉姝來到前廳。
衛瑫身著艾綠常服,頭戴皮製小冠,臉膛兒曬的黝黑,愈發顯得目光瑩亮。他一邊吃茶,一邊笑眯眯的端量阿豹的繪像。畫裡的貓兒顯得格外靈性。
他自小習武,耳目比尋常人靈光。環佩叮噹,由遠及近,衛瑫便知玉姝來了。他忙放下茶盞,整整小冠,理理衣領,捋了捋沒有半絲褶皺的袍角,玉姝恰好邁步入到前廳。
衛瑫唇角微揚,笑得溫和有禮。為了笑的好看,他在家對著銅鏡練習了大半宿。
玉姝自是不知他看似簡單的笑容背後,付出許多辛苦。她顰了顰眉,隱隱覺得衛瑫今天有點不大對勁兒。玉姝暫且放下心中疑惑,來到衛瑫面前,兩人見過禮,便分賓主落座。
“玉姝,前兒我派人送來的鴿子你還喜歡吧?”衛瑫性情直爽,說話不會轉彎抹角。他想知道什麼就直接發問。
玉姝也不跟他兜圈子,回道:“一則我不懂養鴿子,二則,我都有阿豹了,養它一個就夠忙活的。所以,我不喜歡。”
這話憋在她心裡好幾天了,今兒個總算說了出口,痛快酣暢。
衛瑫聽了這話色容一僵。難道玉姝跟別的女孩子一樣喜歡簪環首飾?早知道去沈宏閣挑一對金鑲玉的鐲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