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有華香璩暗中使力,必然十拿九穩。目前看來,明宗皇帝對華香璩似乎不太中意,又或者他倆人因為攻打南齊一事,生了罅隙?
何迢迢暗自懊惱,美人送了,切結寫了,萬一華香璩這條路行不通怎麼辦?若兩手空空,無功而返,別說皇帝陛下那兒沒法交代,聖女也要怪罪於他。
這可如何是好?何迢迢心尖兒打了個突。實在不行,還是得從魚灼灼那兒入手。
何迢迢打定主意,就不再多費唇舌只等回去好好部署一番。
飲宴結束,已是夜深。
綺夢宮裡燭火闇昧,魚灼灼側身俯在明宗皇帝胸前,眼波如水,切切言道:“郎君,我肚裡的孩兒一天天長大,很快宮內宮外都會知道了。”
明宗皇帝精力大不如前。魚灼灼說話的當兒,他已然淺淺睡去。
魚灼灼不依不饒的擰了把明宗腰際,嬌聲抱怨:“奴家與你說話呢。”
明宗皇帝吃痛,張開眼,嘿嘿直樂,“哎呀,跟那西陳使臣用這一餐飯,當真勞心勞力。若不是右相在前邊頂著,還真不好收場了。”
“奴家不曉得郎君的國家大事,奴家就是心疼肚裡的孩兒。也不知他今後造化如何,能否平安長大。”魚灼灼的擔心並非全無道理。
華香璩生就一副好皮囊,又有好手段,把她哄得暈頭轉向。沒費多少功夫,倆人就打的火熱。可是,魚灼灼瞭解華香璩越多,就越是後悔與他私相授受。不止對不住明宗,更讓自己置於險境。
華香璩為人心胸狹小,睚眥必報。這樣的人,多如江鯽,可怖的是,華香璩擁有生殺予奪的權利。初時,魚灼灼貪圖華香璩的好皮囊,與他纏在一處。後來,魚灼灼想與華香璩做個了斷,卻是有心無膽。華香璩要報復她,簡直易如反掌。
現而今,魚灼灼有了身孕,就多了條軟肋。
明宗皇帝手掌覆在魚灼灼尚未隆起的小腹,笑言道:“我的兒子定能康健順遂,你就放寬心,好生將養身子。”
“郎君,要我說,你多多保重龍體才是。只有你才能保我們母子平安。”魚灼灼能全心依賴的就只有明宗皇帝了。
明宗皇帝聽懂了魚灼灼話中意味,他悵然嘆息,道:“可惜你我年紀相差懸殊。我若現在大行,你仍風華正茂。”
魚灼灼柔若無骨的手指撫上明宗皇帝嘴唇,嗔怪:“我不許你說這不吉利的話。你定能長命百歲!”
明宗皇帝眸光柔潤,打趣:“老而不死是為賊!”
魚灼灼並未如他所願展顏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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