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秦王的親生女兒,不肯實屬正常。安義自嘲一笑,計上心頭。
“世子哥哥,我聽說天魁郎樓弼都被派去京都保護玉姝姐姐了。為何我要幾個粗使的婢子,母親都不答應?所以說啊,我不能和離。”
目下,和離是唐延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安義明明動了心的,為何又不肯了?
唐延緊張的問:“為什麼?”
“世子哥哥,現在母親就拿我當外人了呢。”安義嘴角噙著一抹獰笑。就算她要嫁去南齊,也能攪合的秦王府不得安生。她要把鐵氏遭受的痛苦、羞辱統統還給謝綰!
唐延蹙起眉頭。此事他也知道,但是並沒在意。聽安義這一說,又是另一種滋味。想他堂堂秦王世子都沒有如許厚遇,一個養在外頭的小丫頭憑什麼?
“世子哥哥,父親和母親的確寵愛玉姝姐姐。可是……”安義欲言又止,偷眼觀瞧唐延神色。
唐延蹙起的眉頭擰成川字,“可是什麼?”
“可是就怕寵愛的玉姝姐姐不曉得天高地厚,等她過兩年回來,給嫂嫂氣受。”在她去往南齊之前,一定要挑撥的唐延反感玉姝。這對於安義而言,並非難事。
唐延連宋惠的面都沒見過,也不曉得她生的是圓是方,玉姝給不給她氣受,唐延才不在乎。唐延在乎的是玉姝可以調派天魁郎,而身為秦王世子的他,卻沒有這個權利。
父親寵她寵的有點不合常理。唐延若有所思的默然不語,緊鎖的眉頭沒有半分舒展。
安義見唐延似乎有所觸動,便也不再多說,抹淨腮邊淚水,嘴角彎起,笑的很甜。
入夜,安義摒退冬秀等人,窩在床上,就著微弱的燭光拿出鐵氏給她的布帕看了又看。越看,她越恨鐵氏不忠不孝,更恨她沒給自己找個體面點兒的阿爹。
即便鐵氏病懨懨的等同廢人,可也不難看出她年輕時有著一顧傾城的美貌。鐵氏倒好,不珍惜也就罷了,還硬生生糟踐了!王侯將相,富商公子,隨便哪個都行,鐵氏偏偏對她青梅竹馬的鄰家郎君舊情難忘。鐵氏母親病重,秦王網開一面許她回去探望。鐵氏就趁此機會與人做下醜事。
或許,一切都是命中註定。只一次,就有了安義。
安義至此也不相信區區一員皂吏能比得過秦王。鐵氏要不是被人下了降頭,就是豬油蒙了心。
安義磨牙鑿齒,恨不能走去冰清閣打醒鐵氏。為了那樣一個微不足道的人,把自己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值得嗎?尤其令安義難以承受的是,她再不是流淌著秦王血液的安義郡主,而是皂吏的私生女。
可笑又諷刺!
安義赤足下了床,幾步跨到桌前,一手撐著桌沿,一手將那方布帕湊近燭火點燃。鐵氏用血寫就的字跡被火舌慢慢吞噬,映照在安義眸中宛如兩頭不斷扭動身體的兇惡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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