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懸念的,唐延這趟無功而返,他垂頭喪氣的從出雲院出來,暗自盤算著該如何跟安義交代。
唐延搞不懂為何父母親對安義如此狠心,就連她想帶幾個下人去南齊都不能痛痛快快的答應。唐延推敲著說辭,到在知語院。
他不常來知語院,可秦王府是個人都知道唐延待安義就好像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就連知語院的小婢見了他都一副趨奉模樣。唐延跟在小婢身後來到正房門口,還沒進去就聽安義在裡邊帶著哭腔,斷斷續續的說:“我命……苦啊……”
冬秀小聲在旁勸和,“郡主,您這是怎的了?說出來,婢子為您分擔分擔也好,您別哭了……”
怎麼又哭了?
唐延濃眉一挑,大步流星走了進去,“玉娃,是哪個不長眼的欺負你了?”
伏在桌上的安義抬起頭,循聲望向唐延,面頰上還掛著三兩滴瑩亮的淚珠,好似清早帶著露水的海棠花一樣妍麗。
“世子哥哥,你怎麼來了?”安義抽抽搭搭哽咽的說著,緊緊攥住掌心裡的布帕,唯恐唐延看出破綻。
南齊使臣很快就會抵達東谷,安義就要離開生活了十數年的秦王府,難免不捨。縱使安義厭惡冰清閣終年不散的苦藥味兒,可纏綿病榻的那個,終歸是她的生身母親。安義知道父親與王妃不喜鐵氏,就在人前假裝與鐵氏不太親近,有時甚至做出一些讓人誤以為她厭惡鐵氏的舉動。
即便如此,仍舊換不來父親的和顏悅色。安義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今日,看了鐵氏塞給她的布帕,她才恍然大悟。原來,她並非秦王的親生女兒。而是鐵氏與人偷歡結出的惡果。
這出乎安義預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如此一來,所有看似反常的作為都能解釋的通了。包括她每次去見鐵氏都有僕婦侍候左右,不許她母女二人單獨相見。
“玉娃,你說啊,到底是誰欺負你了?”唐延幾步就到了安義面前,雙手扶住她豐潤的肩頭。
“世子哥哥,沒、沒人欺負我。”安義抹了把眼淚,順勢把布帕藏進袖子裡。
“玉娃,你是不是還在為那個斷袖王爺難過。”唐延信誓旦旦的說,“玉娃,你去到南齊只管吃喝玩樂。待太子繼位,不止重用父親,也會重用我。到那時,你就和離回東谷,我養你一輩子。”
此時此刻,唐延眸中流露出的不忍與不捨,突然打動了安義。在這世上,她能倚靠的就只有唐延了。
“和離……”換做以前,安義權當唐延是在說笑,而今卻是不同。安義垂下眼簾,認真思量這條路是否可行。
“對!和離!”唐延坐在安義身畔,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她,“你以為如何?”
安義眼珠轉了幾轉,柔柔的說:“世子哥哥,就算你肯,父親也不會答應。再則,你就要成婚了,我若回來東谷,還會有我的容身之處嗎?”安義輕輕咬了咬下唇,又道:“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對了,你去母親那兒了嗎?我的事……”
安義仰起頭滿懷希冀的看向唐延。
“母親她……”唐延就是為這事來的,面對楚楚可憐的安義,他又不想親口道出方才在出雲院發生的一切。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