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緊緊摟住玉姝瘦削的肩背,整顆心都被暖化了。
“我的玉兒長大了,知道護住阿孃了。”張氏捋順捋順玉姝額髮,嘆道:“你要想護住我們,就得先把身子調養的棒棒的。你看阿豹能吃能睡,都胖成小豬娃了。你跟它學著點才行。”
玉姝破涕為笑,“阿豹一頓飯能吃三條魚炙喝小半碗牛乳,小魚乾另算,我都讓它吃窮了。”
張氏輕輕嗯了聲,“那就不要它了,明兒個一早送回永年縣。”
玉姝雙臂一緊,扁扁嘴,委委屈屈的說:“我可捨不得。它是咱們謝府的鎮宅神獸,得鎮一輩子。”
“好好好。鎮一輩子。”張氏下頜抵住玉姝髮髻,柔聲問她:“你想給滿荔脫奴藉?”
玉姝點點頭,“不是想,是必須做成。唯有如此,滿荔才不會被柳媞或是其他居心叵測的人拿捏住。”
“那你就放心大膽的去做。你能幫滿荔一把就幫一把。要是她脫了奴藉,再尋一戶厚道實誠的人家嫁了,那再好不過了。滿荔是苦水裡泡大的,也該讓她享享福了。你也別說什麼必須這樣,必須那樣的。有句話叫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凡事都有個萬一。”
“嗯,阿孃,我曉得了。”
張氏長舒口氣,笑著說:“倘若真做成了,趙娘子在天有靈,也會感激你的。”
聞聽此言,玉姝羞赧的漲紅了臉。
張氏渾然不知,面頰貼近玉姝額頭,心疼的繼續說道:“自打咱們到在京都,一樁樁一件件的煩心事接連不斷,苦了我的好玉兒。”
玉姝唇角微勾,篤定的說:“阿孃,我不苦。我有你,有你們,怎麼會苦?”相較於被柳媞毒害,她收穫的遠比失去的,多的多。
“你這次可把茯苓她們嚇的不輕,以後有事別憋在心裡。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你有想不通的就說出來,我和花醫女還有菊部頭幫你想辦法,甭管多棘手都能迎刃而解。”
“阿孃……”
“好了,好了,不說了。阿豹還等著你呢,它可是個小黏人精,一會兒瞅不見你,就急的喵喵叫喚。你去鹿鳴山那兩天,我真是拿它一點轍都沒有。好在現懂事了,不亂撥拉瓶瓶罐罐了,要不肯定作個底朝天。”張氏小聲抱怨著,絞了軟巾給玉姝淨了面,娘倆一同回返內宅。
用過晚飯,玉姝覺得格外疲倦,便早早的沐浴,換上寢衣捧著官金陵詩集,打算看困了就睡。
阿豹緊挨著她躺倒,眯起眼睛,認認真真洗臉洗手。
茯苓坐在門口的小杌子上,給阿豹縫小金魚。
玉姝眼皮一撩瞅見了,不解的問:“怎麼又縫小金魚,阿豹都有好多了。”
“娘子,阿豹喜歡紅的,我給它再縫兩個。”茯苓語帶歡聲,一雙眼彎成了月牙。
“針線活留到白天再做,仔細眼睛疼。你要實在悶得慌就跟金釧她們去北街轉轉,胡餅和餛飩的味道都不錯,你們得空也去嚐嚐。對了,順便叫上秋曇或是桂哲,萬一遇上登徒子,就叫他嚐嚐謝府的拳頭。”
玉姝把詩集反扣在旁邊,騰出手攥住阿豹的尾巴尖,繼續說道:“過幾天浮圖大師講經,我帶你一塊去。”
茯苓聽了,面露喜色,眼睛瞪得溜圓,“真的?”
“我還能唬你?”
“娘子,也帶滿荔姐姐去吧。她在鏡花庵常聽空空師太誦經,有悟性呢。”
玉姝可不想把滿荔帶到大庭廣眾,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和不必要的麻煩,她笑著搖搖頭,“滿荔眼疾未愈,還是留在府中靜養的好。”浮圖大師講經,勳貴大臣必然到場,他們要是見到滿荔免不得又是一陣喧嚷,鬧的動靜大了傳進趙旭或是柳媞的耳朵裡就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