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過五味,玉姝吃了個半飽,心滿意足的擱下竹箸,抿了口竹葉茶順順氣。
這當兒,博士奉上熱騰騰的杏仁餳粥,玉姝一見便眉開眼笑,放下茶盞執起羹匙。
衛擒虎見他吃的暢意,頗覺快慰。
“此番再見謝郎君,面龐似乎多了紅暈,身體愈發康健了。”據衛擒虎觀察,謝九郎胃口不錯,葷腥用的也比上次在定遠侯府多了點,由此可見,這段時日調理很好。
衛擒虎笑望埋首於杏仁餳粥的謝九郎,對張氏說道。
張氏纖纖玉指撫上玉姝額髮,柔聲說道:“是呢。全賴花醫女盡心診治。玉兒才能一日強似一日。”
世上沒有任何事比子女安康更令父母欣慰的了。
玉姝偏頭朝張氏笑了笑,繼續吃她的杏仁餳粥。
簡簡單單的一望,一笑將母子情深詮釋的淋漓盡致。衛擒虎想起愛子衛諒悠悠長嘆一聲。
滿荔由衷感到高興。暗道上蒼待娘子不薄,今生能得視娘子若嫡親女兒的張氏垂顧,亦是福氣。
衛擒虎難過了一會兒,又問滿荔:“趙娘子從前在庵中如何度過?讀書寫畫還是繡花?”
說到趙矜,滿荔開啟了話匣子,“讀書寫畫繡花,娘子都有涉獵。後來學著制筆,再後來醉心閨閣繡。您也知道,娘子聰慧,於我們尋常人而言艱難的事體,娘子看一眼就懂。”
親耳聽到滿荔誇獎,玉姝臉漲得通紅。
張氏以為她吃粥熱的,便道:“晾涼了再吃吧。”邊說,邊掏出帕子輕輕為她擦拭額角。
衛擒虎沉浸在對趙矜的緬懷當中,自然而然的沒有留意她倆稍顯親密的舉動。
滿荔覺出不妙,唯恐衛擒虎生疑,又道:“如果天清氣朗,我就和娘子進山採野菜。遇見被索子套住的野兔山雞,就帶回庵中醫治,治好了再放歸山林。”
“娘子心善吶!”衛擒虎吸了吸鼻子,又問:“師太身子無恙吧?”
小田兩次去鹿鳴山都沒能見到空空師太。衛擒虎深感遺憾,故而向滿荔詢問。
滿荔語調忽的低沉,“娘子棄世,師太大受打擊。飯量減了許多,人也消瘦了。”
聞聽此言,衛擒虎皺著眉頭,不住嗟嘆。
滿荔繼續說道:”不過,多虧謝郎君與晉王殿下解開師太心結,相信師太很快就能恢復如昔。”
“是,會好的,一切都會好的。”謝九郎和晉王能夠善待空空師太,令得衛擒虎大為吃驚,同時,也大為感動。
京都要遭逢旱災,人人只想自己。他二人卻專程去鏡花庵給空空師太送去米糧藥材。暫且不論皇帝陛下與空空師太的恩怨,光是這份心意就足以說明晉王和謝九郎都是懷有善念的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