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隻胖貓嗎,還真拿它當個東西了!狼犬阿豹鄙夷的扯扯嘴角。胖貓一身肥膘,沒我健碩,也沒我憨厚。它長得白,你們就當它是好貓,真沒天理!狼犬阿豹無奈的嘆口氣,垂下頭緩緩舔舐被謝九郎踩痛的後蹄。
聞言,衛瑫眉開眼笑,忙不迭的問:“是大象嗎?我早想養一頭大象了。奈何祖父不許。”他揎拳擄袖,恨不能插上翅膀飛去謝府,與大象親近親近。
謝九郎彎起眉眼,兩手比比劃劃,“是這麼大的小貓。”
小貓?小貓算哪門子的鎮宅神獸?
衛瑫瞬間興致全失,蔫頭耷腦的“哦”了一聲。又睨一眼百里極手上的粗布小金魚,心說難怪喜歡這玩意兒了。
他不喜歡胖貓?他是善人!
狼犬阿豹馬上精神煥發,一掃方才頹喪,樂呵呵的看向衛瑫,朝他一個勁兒的擠眉弄眼。
衛瑫明顯對小貓阿豹懷有輕視之意。百里極偷眼瞄了瞄謝九郎,見他唇角似乎墜了墜不太歡悅。百里極不忍謝九郎傷心,趕忙為小胖貓說句公道話:“那小貓特別機靈,會看人臉色,它跟別的小貓不一樣,出門都得抱個灰布耗子……”百里極眉飛色舞,口若懸河細數小貓阿豹的光輝事蹟。
說起豢養愛寵,衛瑫認為獅子老虎才霸氣,弄幾匹寶馬好生訓練著也挺好,最不濟像百里極那樣有事沒事牽條大狼犬出來遛遛。謝九郎養只貓就算了,還給貓縫小金魚,小布耗子,怎麼跟小娘子似得。
衛瑫撇了撇嘴角,順口接道:“嗯,現在它喜歡小金魚。”
百里極住了聲息,有些不知所措的盯著衛瑫直看,暗罵他愚笨。謝九郎臉都黑成鍋底了,說些好話把這茬帶過去就完了,怎麼還火上澆油?
雖然阿豹頑皮嘴饞脾氣倔,可謝九郎容不得外人說它半個不字。尤其衛瑫言辭間對阿豹似乎不甚看重。謝九郎笑容僵在臉上,沉聲說道:“它不喜歡小金魚,小耗子,難道還能像衛小將軍那般騎馬射箭?我們東谷謝府不指望小貓兒考武舉,考狀元!”說罷,嘴巴緊緊抿著,跟小貓阿豹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似得。
生、生氣了?百里極最怕謝九郎撂臉子。他緊張的瞅瞅衛瑫,用眼神示意衛瑫快說些好話哄哄謝九郎。
衛瑫得了百里極眼色心尖兒一凜。他蹙起眉頭,細細咂摸謝九郎話中意味,恍然發覺自己剛剛所言令謝九不悅。平時與他相處的都是好像契苾悍那種粗枝大葉的武將,沒有如同謝九郎一般細緻入微的文人。而且,謝九郎與其他文人又不一樣。謝九郎愛寵出門都抱著布耗子呢。
要早知如此,就該全心奉承小貓才是。衛瑫追悔莫及。他思前想後,竭力向謝九郎露出一抹友善的笑容,希望謝九郎冷著的臉快點回暖。
謝九郎假裝沒看見,緊抿著嘴唇,低下頭盯著靴尖兒不言聲。
衛瑫想了想,又道:“謝郎君,我射箭給你看。”
百里極沒料想衛瑫嘴拙至此,好歹態度還算不錯。
“九弟,你且坐下吃些茶潤潤喉嚨,我與衛小將軍比試,你來做個見證,好嗎?”百里極不管衛瑫難不難受,他心疼謝九郎身子剛見強,要真動了氣免不了又得受苦。這才出言幫襯。
謝九郎面色稍霽,點點頭,牽著狼犬阿豹退至一旁坐定。
定遠侯府的僕役為謝九郎奉上茶點小食,衛擒虎最愛的醍醐餅赫然在列。謝九郎見到醍醐餅,自然而然想起衛擒虎,對衛瑫那點兒怒氣立時消散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