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皇后隔三差五宣召京都勳貴女郎入宮覲見。為的就是能與前去鳳寰宮請安的晉王殿下不期而遇。可惜楊皇后如此做法,仍舊白費功夫。晉王殿下乃是正人君子,聽說有女郎入宮面見楊皇后,他就託宮人代為問候楊皇后安好。
這般往來數次,楊皇后深感無趣,但又不甘心晉王妃人選旁落別家。
榮華富貴矇蔽了楊皇后的雙眼,她一門心思的籌算如何能讓晉王迎娶楊氏女,這樣一來,楊氏就能始終屹立朝中不倒。楊皇后自己與自己較勁,皇帝陛下與楊皇后也有了隔閡。
皇帝陛下中意晉王的程度,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包括皇帝陛下自己。相比於楊皇后的迫不及待,皇帝陛下仍然覺得與晉王相處時日尚且短暫,每每與他交談都不能盡興。皇帝陛下捨不得晉王搬離皇宮,更加捨不得他不在自己身邊。
“大家,小田整日跟在東谷謝九郎左右,他說謝九郎除了教授鼓曲,也確實在教小黃門為人行事。”
“嗯?”皇帝陛下揚起眉梢,“這麼說,有根所言非虛嘍?”
“是。”田貞停頓片刻,繼續說道:“然而,謝九郎這般行事卻是於大家有百利而無一害呀。”
“此話怎講?”
“大家,東谷謝九郎為人如何,才情如何,您都親眼見識過了,他是正人君子,若他不嫌麻煩指點指點那班小黃門,他們也不至於走了歪路。在宮中伺候也能曉得深淺,知道輕重,謝九郎也算是替大家分憂了呀!”田貞思來想去認為,柳媞想要壓制謝九郎,他就偏偏扶助謝九郎。有根說謝九郎不好,他就得說謝九郎的好處。總不能叫他們稱心如意就是。
更何況,他若與有根同聲同氣,皇帝陛下必定不悅。
果然,田貞話一出口,皇帝陛下面色稍霽,“你說的也有道理。謝九郎文采斐然,又擅長詞曲,確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有他在琉璃身邊提點,我也能省去很多神思。既然有根存了異心,也就無謂再留他了。”
“大家的意思是……”田貞猶疑著問道。他自然明白皇帝陛下話中深意,但他必須裝作懵懂不知,請皇帝陛下明示,否則,有些事不大好辦。
“你若不得空就讓小田去辦吧。有根與萬寶有瓜葛,長春宮那裡必定是一本糊塗賬。我沒耐心等他們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再有所動作。這等事,早做比晚做有利。”
皇帝陛下端起茶盞,淺淺抿了一口,補充道:“讓小田手腳乾淨些,別弄得拖泥帶水的不利索。”
“是!大家放心,奴婢一定督促小田。”
皇帝陛下能把這等事體交由小田去辦,說明他對小田已經有了點點信賴。
單從這一點上來說,田貞是暢意的。然則,田貞不願小田為了有根那種上不了檯面的小人髒了手。左右為難之際,就聽皇帝陛下問他:“今兒個端禮提議琉璃去皇陵祭拜父親,此事,你怎麼看?”
“奴婢以為百善孝為先。百里御使說道也有道理。晉王殿下從小長在民間,又是波若大師座下弟子,宅心仁厚,寬和待人。百姓們對晉王殿下懷有許多好感。去到帝陵祭拜,必定無形中推高晉王殿下在百姓中的聲望。奴婢覺著,百里御使高瞻遠矚,實乃國之肱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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