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這日,百里極領了薪俸,便特意在皇宮門口等候謝九郎。
自從上次在百里府中用過一餐胡餅,他二人關係更進一步。可是,百里極對謝九郎的感覺似乎複雜些些。具體如何他說不清,就是時常覺著謝九郎有點古怪。
日頭西斜,謝九郎才從宮裡出來。再過三五天就正式表演了,謝九郎依舊泰然自若,絲毫不見慌亂,神態從容,邁著方步。
“九弟!”百里極笑吟吟迎上前。
謝九郎回給他一個大大的笑臉,喚道:“十一哥。”
“我在雲來酒店定好了雅間,請你吃雕胡飯和椒鹽烤鴨。”
“今兒個?”
“是啊。”百里極應和,停頓片刻,又問他:“你不得閒?”
謝九郎搖搖頭,“你別騎馬了,乘我的馬車去吧。”
百里極正有此意,情不自禁的咧嘴笑了,“好!我帶了好些李廣杏幹,咱們路上吃。”
自從謝九郎誇他荷包裡的杏幹美味,百里極就終日李廣杏幹不離身,唯恐謝九郎突然想吃,他沒帶著。
倆人一前一後上了馬車坐定,百里極解下荷包敞開口,對謝九郎道:“九弟,叔叔昨兒個向陛下覲言,請求陛下准許晉王去到簡思帝陵祭拜,告慰先帝魂靈。”
謝九郎從荷包裡揀出最大的那顆杏幹,捏在指尖,順口接道:“陛下說他還要思量思量。”
“誒?九弟你如何曉得”百里極詫異。雖然謝九郎每日往返深宮,然則,君臣奏對外人是無法知曉的。
謝九郎咬掉杏幹一角,唇角微彎,含混不清的說:“我猜的呀!”其實是永寧宮小竇訴與她知。
百里極為人爽直,謝九說什麼,他就信什麼。
“九弟,你可真厲害。”
“十一哥,你才厲害。對太常寺那場贏得痛快!”說起百里極在鞠城裡的精彩表現,謝九郎目中閃爍著點點欣喜光彩,“你那天的雙肩背月漂亮極了。太常寺那班人都看傻眼了!”
百里極得他誇讚面色微微泛起酡紅,由衷說道:“九弟,你確是內行。待你身子大好了,我教你蹴鞠。”
“我才不學呢!跑來跑去滿身臭汗,多難聞。”謝九郎鼻翼翕動,嫌惡的模樣像極了貪吃的小刺蝟。
百里極看他可愛,忍不住伸出手想揉揉他額頭。未等觸及到謝九郎,百里極猛地想起他不喜歡這等親密舉動,訕訕的縮回手,道:“要不我教你騎馬?”
“不學。”謝九郎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我有馬車學騎馬作甚?”
百里極語結。
有時候,謝九郎明明是故意抬槓,可仔細想想又確實是那麼回事。
百里極也搞不清楚謝九郎小腦袋瓜裡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索性由著他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