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楷一族因他覆沒還叫沒有大作為嗎?”似有陣陣陰風吹在邱世琅後頸,說話功夫心尖兒顫了幾顫,強自壓下不適,繼續說道:“沒有十足把握,他敢冷落趙堯?”
“把握?”查清源低聲重複,默然片刻,靈光一閃,“誒?謝九郎跟趙堯不會是斷袖吧?”
衛擒虎面色陰沉,沉聲道:“越說越不像話!”他有些後悔將鋼刀的事體說與他們四人知道,從而給謝九郎引來許多無端揣測。
查清源此言倒是給邱世琅和施英賢提了個醒兒,他二人深以為然的不住頜首,這個說:“備不住啊。”
那個道:“有可能。”
衛擒虎見狀氣鼓鼓的垂首不語。
小田卻道:“你們別瞎琢磨。謝郎君不會的。”
衛擒虎聞言精神抖擻,“是吧?!我就說嘛!你們以為誰都跟皇子昕似得?”
哪知小田話鋒一轉,戲謔道:“他三頓都不敵我一頓吃的多,就那副小身板兒哪禁得住折騰?不會的,不會的。”說著,還不忘促狹的擠擠眼睛。
衛擒虎徹底黑臉,“你們吶!一個兩個沒正形兒!”
施英賢接過衛擒虎方才的話,問道:“謝九哪隻手壞了?”因為趙矜,施英賢總是固執的稱殘疾為“壞了”。
“右手。”小田不假思索的回答:“不是壞了,是天生那樣的。”
說罷,五人同時陷入沉默。他們不約而同想到了趙娘子。小田甚至在為自己剛剛開的不太乾淨的玩笑而感到愧疚。
不管怎樣,謝九還是個孩子。論年紀,他們是謝九的叔伯父輩。有些話確實過分了。
邱世琅清了清喉嚨,一字一頓的說道:“我今兒個把話撂這兒,謝九郎終歸是個麻煩,你們不能婦人之仁!”
“你的意思是殺了他?”衛擒虎抬眼看向邱世琅。
邱世琅抿了抿嘴唇,一字一頓,沉聲說道:“必要時。”
“我不同意!”衛擒虎追悔莫及。倘若真因為他一句話,而給謝九郎招來殺身之禍,他定然以死謝罪。
“等等再說吧。”小田思量片刻,又道:“他是東穀人,也許不會在京都常住。況且,他要是在南齊有個三長兩短,東谷謝氏必不能善罷甘休。殺他其實不難,就怕殺了他以後惹來一連串麻煩,那就得不償失了。”
邱世琅掏出楊木梳,一下一下梳著鬍子,嘆息道:“行啊!等下回人齊了咱們再做決定。”眉梢一挑看向施英賢,問他:“我聽說蔣楷一案,還牽涉到霍氏了,是吧?”
剛才,施英賢與衛擒虎在半路上遇見時,還聊起這段故事。他除了對衛瑫讚不絕口,也流露出想要與衛擒虎結親的意思。衛擒虎雖與施英賢交好,但對霍洵美觀感平平。
衛擒虎一想起霍洵美想娶趙娘子,還讓梁國公進宮去與趙旭說項就覺得渾身不得勁。在衛擒虎心目中,趙娘子是仙子一樣的人物,不說嫁個王子,也不能給人做繼室。衛擒虎覺得霍洵美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對他有些膩煩。於是,衛擒虎就把高括說衛瑫不宜成婚太早之類搬出來抵擋。
施英賢曉得衛擒虎是推脫,就不再勉強。他原本也沒抱著太大希望,就是尋思兩個孩子差不多年紀,而且,衛擒虎家教嚴,把衛瑫教導的極好。定遠侯府上上下下又是一團和氣。待日後衛瑫承爵,霍盈就是侯夫人,那真就享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