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媞終於問到這層,萬寶精神為之一振,“回稟娘娘,殿下從掃司藏司中選出幾名樣貌出挑的帶在身邊。其中容貌最出眾的要數掃司的陶儷。”
聞言,柳媞微微顰了顰眉,她哪裡會認真記下小宮婢的姓名,略顯不耐的揚了揚手,示意萬寶說下去。
“陶儷乃是小田從永年縣帶回的良家子,她父親原是縣令在任上沒兩年就病故了,拋下他們孤兒寡母……”
永年縣?柳媞心裡咯噔一聲。沈畫秋不就在永年縣傳習所嗎?聽聞故人居處,竟然還是會有所觸動。柳媞眼簾低垂,不發一語。
萬寶撩起眼皮見柳媞無甚興致,便住了話頭,忖量片刻,又道:“娘娘,殿下對這陶儷最是稱心,吃茶用膳都要有她陪伴。”
柳媞眉頭逐漸舒展,“吃茶用膳之外呢?”
吃茶用膳之外?萬寶隨即了悟,“殿下對她不曾有任何逾矩。夜間,殿下一人獨寢。”
“哈哈!”柳媞像是聽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仰首大笑。
萬寶被她突如其來的笑聲驚得身子一顫,極為不解的偷眼看向柳媞。
這有什麼好笑的?興許皇子昕一時還轉不過彎兒來,又或者他對那宮婢還不甚滿意。總之,皇子昕拋下榮浩,一改往日習性,這就是不小的長進了。
好不容易收住唇畔笑意,柳媞揚手指了指攢盒,示意萬寶開啟,“我就說他怎麼轉了死性。不過,倒也不錯,好賴學會做戲了。”
做戲?萬寶狐疑的開啟攢盒蓋子,捧到柳媞面前,“娘娘,殿下怎會是做戲呢?”為了做戲把榮浩都舍了?不能吧?
“怎麼不會?現而今,太子之位離他越來越遠,他才開始做齣好戲給三郎看。”柳媞拈起一顆花花糖,長吐口濁氣,恨恨罵一聲:“蠢貨!”把糖填入嘴裡,這口氣隨著甜味順了下去,“三郎又不是傻子,還能被他糊弄?”
萬寶再次蓋好攢盒,緘口不言。
柳媞對皇子昕多多少少是有些厭惡的。萬寶鬧不明白柳媞為何會對皇子昕如此態度。從前柳媞提及趙矜總是憤憤,好似仇敵,恨不能將她碎屍萬段。
最終,柳媞想盡辦法置趙娘子於死地。
萬寶還記得柳媞與他商議此事時,眸中那抹厲色,宛如淬了劇毒的短匕,道道寒光,晃得人睜不開眼。不論萬寶如何努力,都搞不清楚柳媞緣何憎恨趙娘子,藐視皇子昕。
萬寶不想柳媞多為皇子昕費神,話鋒一轉,換上歡暢語調,輕聲言道:“娘娘,出了正月很快就到碧桃盛放時節,娘娘的壽辰也要到來,未知娘娘想要怎樣慶祝?奴婢是這樣想的,皇子昕很快就要與東谷安義郡主成婚,娘娘此次壽宴不宜太過豪奢,以免被人詬病。不如在長春宮辦一場家宴,請殿下還有皇帝陛下與娘娘共敘天倫,好嗎?”
萬寶有此提議,是怕柳媞難堪。
長春宮不復望日繁盛,大張旗鼓的操持壽宴,不止被人詬病,還會被人恥笑。
以前,皇后與寧淑妃還有各宮妃嬪看在皇帝面上,會與柳媞做些表面功夫。現今這般光景,她們怕是也不肯做了。柳媞遙想元和七年春,長春宮門檻都要被前來賀壽的人踏破了。沈畫秋還特意從永年縣來到京都,與她見上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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