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半,華存連聲道:“好好好!”欣喜的抬眼望著玉姝,感嘆:“此曲實乃難得一見的佳作啊!”
玉姝謙遜笑道:“謝九愧不敢當。不過,也請先生恕我賣個關子,器樂合奏部分要等到下個月才能完整呈現。”
“中原與吐蕃樂器融合,確實艱難。然則,謝郎君此曲,當真讓人萬分期待。”華先生合上曲譜遞給玉姝,情不自禁的誇獎:“謝郎君可謂是天縱之才!”
“華先生謬讚。”玉姝端起茶盞淺淺抿了抿,目光瞟向百里極,見他只顧喝茶,不吃點心,以為他當著華先生和拙翁面前放不開,便說:“十一郎,等陣你要仔細品嚐我府中春餅,看與南齊製法有何不同。”
百里極還在琢磨拙翁究竟是何用意,聽見玉姝喚他,忙回神,應了聲:“好。”
四人又閒話片刻,就聽蓮童在外稟道:“郎君,酒席已經備好,可以入席了。”
玉姝站起身,“諸位請隨我來,今日席面擺在花廳。”說著,就往外走,拙翁對華存道:“我與謝郎君還有話說,先生與百里郎君去花廳稍待片刻,我們隨後就到。”
誒?
玉姝不解的看向拙翁,見他並沒有要走的意思,便吩咐蓮童先將華存和百里極帶去花廳。
從拙翁甫一見到謝九就語帶雙關,這會兒,不知他又要說些什麼。
人老尖馬老滑。百里極怕謝九吃虧,可又不能留下陪他,轉回頭,目光在拙翁和玉姝面上遊弋數次。無奈之下只得與華先生出了書房。
玉姝重新坐回拙翁對面,問道:“未知拙翁有何見教?”
拙翁並不急著言語,自顧自端起茶盞,盯著茶湯上零星浮沫良久,才道:“謝氏於東谷地位舉足輕重,若小友與大皇子殿下無甚淵源,也不會來在京都,趟這渾水,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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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看來趙堯貴為皇子,風光無限。但其實,他在朝中根基尚淺,若不是皇帝陛下對他恩寵有加,肯定站不住腳。
拙翁說這是渾水,玉姝以為,該說是萬丈深淵才對。稍有行差踏錯,就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
玉姝略微斟酌,便道:“實不相瞞。我是受波若大師囑託,才會傾力相幫。”
原來如此。拙翁恍然大悟。繼而想到謝九興許是在涼州城時與波若大師結下的緣分。
他與謝九見面次數不多,可他賞識謝九,也憐惜謝九小小年紀孤身一人來到京都,面對朝堂之上的腥風血雨。
有危就有機。
若果謝九是為了榮華富貴,他就不會再多說一句。然而,謝九是為了兌現對波若大師的承諾。
與朋友交言而有信,謝九乃是高義之人,他就不能眼見前方危殆,而不警示。
“小友可知,大皇子殿下雖然深受陛下寵愛,卻並非祥兆。正所謂,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世間事,相生相剋,大多如是。”
拙翁言辭懇切,玉姝默然。
以《君策論》名聞天下的拙翁,並沒有得到西陳國君重用,來到南齊,也不見他與朝中權臣有何交往。終日與華先生結伴賞玩美景,樂在其中。
玉姝以為他該當鬱郁不得志,其實不然,或許拙翁正因寫下《君策論》而參透天下大勢之玄奧,於是,他不再執迷於塵世浮華,轉而尋求內在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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