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易兩手揣在袖筒裡,嘿嘿笑著。
陸峰看他神情不大自然,貌似有難言之隱。揚手攏住老易肩頭,“怎麼?遇上難事兒了?”
老易垂下眼簾,“沒、沒有。哪能吶!”
這麼說,一準兒有事。
“老易,你跟我還見外?”陸峰抬頭看看客棧,再看看老易,“誒,你在這兒住多些日子了?”
這間客棧好多年沒裝潢過,據說裡邊又髒又破,晚上還鬧耗子。但凡老易混的像點樣,都不能住在這兒。
老易身上穿的棉袍也不大稱身,像是淘換的故衣。髮髻倒是梳的挺勻整,可湊近了,就能看出頭髮油光光的,好像有日子沒洗了。
陸峰心裡有了計較,便說道:“你既然來到京都,我就該盡地主之誼,麻溜把房退了,住到我那兒去。”
易雋忙擺手,“哎喲喲,使不得,使不得。我住這兒挺好,挺好。”撩起眼簾,剛觸到陸峰探究的目光,便迅速縮了回來。生怕陸峰看穿他此時困窘。
他越是如此,陸峰就越是堅持。
“老易,你也真是,若不是碰巧遇見,我還不知道你來京都了呢。”陸峰牽著馬向客棧裡的掌櫃道一聲:“老易的房錢記到振威鏢局賬上,待月底一併會。”
掌櫃見是陸峰,痛快應下:“好叻。”
“老易,你收拾收拾行李,跟我走吧。”陸峰挑眉看向易雋,“去我那兒,咱倆好好喝兩杯。”
易雋若要再推辭,就不知好歹了。依著陸峰所言,去到房裡,包個小包袱拎著,與陸峰並肩而行,往鏢局走去。
“老易,究竟怎麼回事,你不是說不來京都嗎?”
陸峰離開涼州城前一晚,老易說他做生意賠了,至於賠多少可沒說。看他現在落魄模樣,或許本錢都賠進去了。
易雋唉聲嘆氣,“老陸,事已至此,我也不瞞你了。當初從家走時,妻妾都說我這人不是做買賣的材料,準得被人騙之類。如今,真叫她們說中了,我真被人騙了。要是回去東谷,準得被她們看輕,我還怎麼當這一家之主?
思來想去,在南齊我能投奔的只有你,我湊些盤川就來了。到在京都,恰逢年下。我就尋思,緩緩再去鏢局叨擾。”
老易又重重嘆一聲,“唉,實話跟你說吧,要不是今兒遇見你,我連房費都拿不出。”說罷,連連搖頭。
原來如此。
陸峰攬過易雋,“老易,別的我不敢擔保,可在京都,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吃的!我絕不會不管你!等過完年,我出本錢給你跑買賣,賺了是你的,賠了算我的,如何?”
老易聽了趕忙拒絕,“使不得,使不得!”
“你怎麼又跟我見外?!”
“老陸,我知道你這人講義氣,夠朋友。可我也琢磨了,家中妻妾說的沒錯,我真不是做生意的材料。老陸,你在京都人面廣,能不能幫我尋個差事,應門雜役都行,先混口飯吃。”
陸峰詫異,“你?應門雜役?太屈才了吧!老易,再怎麼說,你也不至於給人當差呀!”
“老陸,我想先安頓下來,給人當差管吃管住,也能省下一筆開銷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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