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極這才恍然,便吩咐廚房做三兩個清淡小菜。
肉不能吃酒也不能喝,總不能叫玉姝在那兒乾坐著,寧廉把秋葵並著醬汁擺到玉姝跟前,輕笑道:“這是九十月間存下的,現在吃比當季差些,不過還行。”
寧廉說著偷眼觀瞧玉姝,見她雙頰凹陷,病容未退。不免有些擔憂。人都瘦成這樣了,家裡供養的醫女是白吃飯的?
玉姝不知他腹誹,含笑謝過。
屋裡有炭火,廳堂木門四開大敞,秋葵上桌須臾就涼。冬日裡吃冷食不好受。玉姝就將夾三五個到銅絲網上,烤烤再吃。
百里極見謝九烤秋葵,眼珠子掉在她的小炭爐上,巴巴等著烤好了能分他一個。
百里恪為寧廉烤了一小碟肉,他倆就又和好了,並著百里忱,三人推杯換盞,一口肉一口酒,吃吃喝喝,很是暢意。
玉姝和百里極坐在下首,邊烤肉烤秋葵,邊談天。
“誒?阿豹喜不喜歡小布耗子?”玉姝把秋葵翻個面,隨口問道。她哪能告訴百里極,這小貓跟狼犬阿豹打了一架,就記上仇了。它為了小布耗子,都快把黃鼠狼尾巴抓破了。經過這次,她再不敢再拿阿豹的小耗子做人情了。身為主人,連貓的東西都不能隨意支配。
哎,太丟人了。
“啊?”百里極的注意力全在秋葵上,被玉姝一問,趕緊回神,“哦,還行吧。”
阿豹更喜歡糖漬金桔。
謝九分他那包糖漬金桔,給阿孃阿爹叔叔送些過去,就沒剩多少了。
他一拿出金桔,阿豹也不吵也不鬧,就歪著腦袋可憐兮兮的望著他,水潤潤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委屈的不得了,像是搶了它的口糧。
沒辦法,他吃的時候就把阿豹拴在院裡。
吃個金桔跟幹壞事似的,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百里極沒臉跟謝九細說阿豹對糖漬金桔的執念。
養了條這麼饞嘴的狗,太丟人了!
秋葵兩面烤的金黃焦香,光是看著就好吃。
玉姝給百里極夾了個放在瓷碟裡,“別總吃肉,吃點菜。”
這句話阿孃總唸叨,百里極每次都是乖乖應了,該吃肉還是吃肉,菜一口也不動。
同樣的話,經由謝九的嘴說出來,與阿孃迥然不同。
柔和卻有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更何況秋葵是謝九親自烤的,肯定錯不了。所以,就算謝九不說他也要吃。百里極夾起秋葵,努起嘴唇,吹散熱氣,也不蘸醬汁,咬掉尖角。
外酥脆,內軟熟,嚥下有回甘。
百里極笑眯眯稱讚道:“好吃!”
他正吃著,小僕端著托盤,奉上專為玉姝準備的涼拌昆布,醋芹以及秋葵湯。
有熱湯暖胃,玉姝眉開眼笑,給百里極也盛一碗,倆人一面喝著,一面竊竊私語,說些小貓阿豹和狼犬阿豹樂事。
毫無疑問,百里恪和寧廉心都是向著大皇子的。百里忱和百里極也就自動歸到大皇子一派。再加上楊相爺,定遠侯,大皇子在朝堂上並非孤立無援。
而且,大皇子最大的靠山,不是旁人,正是當今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