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而今,高括只知道吃吃吃,話都說不明白,要想從他口中問出這段時日發生何事,簡直難乎其難。
玉姝頓時愁眉苦臉。
花醫女趕忙開解:“除了心智受損,高先生四肢健全,無傷無痛,這已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其他的,可以慢慢再想辦法。”
玉姝微微頜首,“花醫女所言甚是。”
活著,就有希望!
桂哲秋曇留在府中,幫助張氏安頓高先生。
玉姝帶著蓮童,慈曄趕赴光福坊。
說好一早登門造訪,結果拖拖拉拉耽擱到下晌才得以成行,玉姝自覺對不住百里極,就帶上兩匹豫州雙絲綾當做年禮。
馬車搖搖晃晃,玉姝手捧袖爐,閉目養神。迷迷糊糊就快睡著,車身猛地一晃,玉姝驟然驚醒,待她張開眼,就見坐在對面的蓮童容色愁苦。
才多大的孩子啊,就知道愁了?
玉姝揉揉眼睛,好奇問道:“蓮童,你有心事?”
蓮童沒想到玉姝有此一問,仰起臉,肅然言道:“嗯。我想到曾經的高先生,再看看現在的高先生,我有點……”想了想,才道:“有點悵惘吧。”
都會說悵惘了,真不賴呢。
玉姝情不自禁淺淺而笑,感慨道:“是啊,曾經的高括可說是南齊東谷兩國出類拔萃的人物。短短月餘功夫,就成了痴傻肥人,確實令人唏噓。”
蓮童神情更加嚴肅的說道,“小娘子,我以為高先生此事不簡單!”
玉姝興致頗濃的問他,“那你說說,如何不簡單?”
“高先生痴傻瘋魔了,憑什麼找到謝府門上來呢?不就是背後有人操縱?”
這亦是府中人人所想。
可是,他們都不將其宣諸於口。一來,正值年下,他們不想給玉姝添堵。二來,說了又有何用?謝府在明,幕後主使在暗。
以謝府現今能力,連對方的脈門都沒摸到,又何談其他?
玉姝仰頭長嘆,“是啊,確實有人在背後操縱。所以,除了以靜制動,我們也沒別的辦法了。”
蓮童想說,“小娘子,若有危險,我定是第一個站出來護主的那個。”可他才能扎穩馬步,整套拳還沒學會,憑什麼說這話?嘴巴張了張,終歸還是把這些話又咽回去。
她二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馬車駛離靖善坊,上到通衢,拐兩道彎兒,由光福坊南門而入。
一進到坊裡,玉姝就迫不及待的挑起車簾,向外看去。由於過年,沿街的門臉兒幾乎都關著。街上行人卻是熙來攘往。多數都在家睡過一陣,養足了精神再出來挨家拜年。
南街上生意最紅火的當屬南街銀樓了,玉姝戴的黃晶石耳鐺也是在這兒買的。這家銀樓手工好,價格優,附近幾個坊的娘子都到這裡買首飾。
館陶信的沈宏閣在京都一共四家分店。可是,沈宏閣的飾物昂貴。尋常人家逢至嫁娶才捨得花錢置辦一兩樣。
慈曄沿著南街直行,再向右拐到東街,行不多會兒就到了百里府門前。
頭晌吃飯,陸峰與玉姝簡要說些百里極府中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