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白柰,封石榴才動身去往甜井衚衕。可巧,館陶牧也正想找她。
父女倆對面而坐,館陶牧率先說道:“昨晚上,王爺特地把我叫去別院,吩咐說,甭管小娘子做何生意,你只管應承。賠了錢,王爺兜底。說白了,那幾十貫就是給小娘子尋個樂子,不用當真。”
昨天快三更才睡下,館陶牧不習慣晚起,五更一到就醒了。金管家心細,為他備下濃茶,熱乎乎喝兩口,總算醒過神兒了。
封石榴付之一笑,“尋個樂子?父親,王爺當真是看走眼了。”
誒?
館陶牧神色一滯,“此話怎講?”
封石榴便將玉姝謀算的和盤托出,館陶牧顏色漸漸肅然。
王爺確實小瞧了這個養在民間的女兒。
“父親,這件事,您拿個主意吧。”館陶牧一路聽下來,默然不語。沉吟片刻,館陶牧道:“待我稟明王爺,再做打算。”
封石榴怕父親以秦王做藉口,便勸和,“父親,玉姝現在是無人可用,才便宜了我們。況且……”
館陶牧揚了揚手,止住封石榴話頭,“這一層,我又豈能不知?”
“那為何……”封石榴想不通,擺明便宜館陶家的大好事,為何父親不乾脆點應承了事,反而畏首畏尾。
“既然要做,就要做好做足。”
封石榴長舒口氣,原來父親不想小打小鬧,而是想要竭盡全力。
“然而,若依父親所言,四十貫錢遠遠不夠。”封石榴有點犯難,玉姝滿打滿算就四十貫錢,能辦多少事,她心中有數,館陶牧心裡也有本賬。
“所以說,需要王爺在背後支援才行啊。”館陶牧實在想象不出,若王爺聽聞小娘子此般設想,會做何反應。
“其實,我們可以從中幫襯……”再多錢,館陶家也出得起。
“十六娘,你怎的糊塗了?沒有王爺准許,我們哪能隨意插手?”
封石榴默然。父親所言有理,王爺不準就是越俎代庖。
“十六娘啊……”館陶牧看向封石榴,“你以後要專心一意為小娘子辦事。”
封石榴訝然,“父親的意思是?”
館陶牧眸光深邃,幽幽說道:“從我執掌館陶家的那日起,就決定依附王爺。借王爺勢力,助我館陶家代代隆盛。你難道還看不出王爺對小娘子格外不同?所以,你明白吧?”
館陶牧嗅覺異常敏銳,正如他在眾多勳貴中選擇秦王這棵大樹庇廕。現在的他,想要把更多籌碼押在玉姝身上。
封石榴不明白。為何不是秦王世子,而是玉姝。單憑她一個尚未成型,還沒有任何成效的構想?是否太過兒戲,也太過急遽呢?
館陶牧不想過多解釋,“你只管照做就好。”
封石榴暗自質疑,卻還是點點頭,答了聲“是”。
秦王用罷午膳,在書房抄經。高德昭通稟說館陶牧求見。秦王蹙眉,昨兒夜裡該吩咐的都吩咐妥了,又有何事?
擱下筆,道:“叫他進來。”
不多時,館陶牧進到書房,見過禮後,館陶牧直接道明來意,“王爺,小娘子並非要做一般的生意,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