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片刻,寧淑妃重重“唔”了一聲,問道:“那依你之見……”
“坐山觀虎鬥!”寧庸目露精光,“大皇子究竟能否當得重任,尚未可知。一切,言之過早。”
寧淑妃點點頭,“嗯,所言甚是。現而今,楊家把寶押在大皇子身上。至於我們寧家……”想起趙昕那小兒,譏誚道:“要我寧家向那趙昕三叩九拜,我也是不甘不願!”
正說著,宮婢虹霓捧了兩甑蒸梨進來,笑道:“娘娘,陛下前兒賜下的青州水梨,婢子吩咐御廚加少許蔗漿隔水蒸了,您嚐嚐。”
寧淑妃微微頜首,轉頭看向寧庸,“你最愛燒梨子,走時帶幾個回去解了饞蟲。”
寧庸赧然,“時隔許多年,七姐還記得……”
說起燒梨,是有段故事的。寧庸自幼就愛吃燒梨。有一次連著吃了兩個,乳母就不許他再吃。寧庸哭著鬧著,就是求不來半個梨子。
饞的他趁乳母午睡,說謊兒支使開下人,偷偷摸摸就著暖閣的爐火燒來吃。小孩子笨手笨腳又沒耐性,自是燒不好的。寧庸丟下燒了一半的梨子又去玩別的。走時匆匆忙忙,荷包掉在燒紅的銀碳上,火著了起來,差點把房子點了。
為了吃個燒梨,又捱打又挨罰。打過罰過,寧庸還是對燒梨情有獨鍾。
銀匙在清澈梨汁裡攪了攪,寧淑妃生出幾分傷感,“怎能忘呢?你可是我最疼愛的十四弟啊。”要沒有她說項,父親還要罰寧庸禁足半年呢。
姐弟二人不約而同住了聲氣,默默吃蒸梨。
吃罷,寧庸擦擦嘴,才道:“七姐,萬事待見著大皇子再做打算不遲。您想啊,於公於私,大皇子要想站得住,站得穩,就得靠我們在背後撐著。到時,您要助他一臂之力,他高興還來不及。至於楊相那邊,更是求之不得。”
“嗯。二哥也說按兵不動。我都聽你們的,不會擅自做下主張。”事關寧氏一門榮辱,其中利害,寧淑妃自是明瞭。
“誒,對了。上次陛下找你問話,你把話說清沒有?全是良思那婢子做下的事體,怎能算在你頭上呢?我與陛下也是這樣說的……”
“都是陳年舊事了。陛下召我過去問了問細節,便判了那婢子秋後問斬。”
寧淑妃吐了口濁氣,“你啊,當初就不該跟在故太子身邊。否則,陛下對你必定更加器重。”嘆口氣,“要說起來,你當初就是押錯了。這回可不能再重蹈覆轍,要謹慎再謹慎才是。”
趙旭欣賞寧庸文采,卻並不委以重任。寧淑妃旁敲側擊幾次,趙旭都不為所動。時日久了,寧淑妃也不便多言。
寧庸卻不以為意,“朝裡有二哥頂著就行了。至於重用與否,我倒不在意。七姐,您千萬別為此事與陛下生了罅隙。”
“這我還能不懂嘛!我是替你不值,我的十四弟,要文采有文采,要人才有人才。盼只盼,大皇子是個省事的,你在他那兒掙個臉面,仕途平順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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