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劉尚昂,劉尚昂又湊近了一點,他朝著黑暗中瞥了一眼,對我做了一個口型:“有人。”
說話間,他還朝著次旦大巫那邊瞥了瞥。
從剛才開始,次旦大巫就一直站在我們身後,一動沒動,他到底要幹什麼?
我朝梁厚載那邊揚揚下巴,給了劉尚昂一個眼色,示意他去試探一下樑厚載,而我則慢慢地退到了次旦大巫旁邊,次旦大巫一直對著銅首出神,彷彿完全沒看見我似的。
我朝著次旦大巫的後頸上看了一眼,他的領口裹得很緊,但在當前的光線下,我還是看到他的領子有一條鼓鼓囊囊的東西。
這時劉尚昂已經將手探向了梁厚載的脖子,梁厚載好像想事入了神,完全沒有察覺到劉尚昂的動作。
直到劉尚昂將手放在他的脖子上了,他才猛地回頭,一臉警惕地盯著劉尚昂。
也就是在梁厚載回頭的這一剎那,劉尚昂已經抓住了他脖子上的東西,他一轉身,劉尚昂就將那東西扯了下來。
我留意著梁厚載臉上的變化,他剛回頭的時候是警惕的表情,可現在看著劉尚昂,眼神中卻充滿了疑惑。
過了一會,他眨了眨眼,先看看劉尚昂,又掃視著周圍的環境。
這時候,我突然感覺什麼都對了,梁厚載看起來非常正常,就像平時一樣。
他左右觀望了半天,又轉過頭來問我:“這是什麼地方?”
在回應他之前,我一劍挑在了次旦大巫的後領口上,劍刃劃破了他的衣服,也將附著在他身上的東西挑了下來。
那就是一個節肢狀的長蟲,落地以後,它就奮力蠕動的身子想要逃跑,我一腳踩上去,將它踩成了肉泥。
梁厚載身上的蟲子被拿下來的時候,後頸上只是留下了一道很小的口子,可次旦大巫身上的蟲子被扯下來的時候,還連帶著扯下了一大片皮肉,後背上鮮血直流,現在他一邊疑惑地看著周圍,一邊還露出了一副齜牙咧嘴的表情。
劉尚昂將蟲子踩碎以後,就快速跑過來為次旦大巫處理傷口,我則對梁厚載說:“你現在什麼感覺?”
梁厚載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恍恍惚惚的,心裡頭很別扭。這到底什麼地方?”
我問他:“你覺得這是什麼地方?”
梁厚載:“我就記得咱們三個順著石壁往下爬,也就是剛下石壁沒多久,我就感覺脖子上一涼,在那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對了,下石壁的時候我就感覺腦袋裡懵懵的,好像要昏過去。雖說我有恐高症,可當時我沒朝腳下看啊,按說不應該這麼緊張。”
我說:“進到這個墓xue裡以後,咱們幾個心理上的那點缺陷都被放大了。厚載,你還記得咱們落水後的事嗎?”
梁厚載非常疑惑地看著我:“落水?”
見他是這樣的反應,我連著皺了幾下眉頭,看樣子他確實是在石壁上的時候就失去意識了,而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開始感覺梁厚載不對勁。
當時梁厚載依然跟著我們爬了很長一段距離,落水之後他發狂失蹤,可我們找到他以後,他依然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正常說話、正常活動,甚至能正常分析眼前看到的一些情況。
一個無意識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這麼多看似正常的事?對於此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梁厚載被人操控了。
我又看了看被我踩碎的蟲子,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竟然能操控梁厚載,要知道以厚載的修為,一般的蠱物對於他來說都是不起作用的,尤其是這類控制心神的蠱物。
以梁厚載的智商,很快就猜到了他自己遭遇到了什麼,他看了看劉尚昂身邊的碎蟲屍,問我:“我被控制了?”
我點了點頭,這時劉尚昂湊到梁厚載耳邊,用很低的聲音說了些什麼,梁厚載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我,最後斜著眼看向了遠處的黑暗。
剛才劉尚昂曾提醒過我,有人潛藏在那個地方。
沒過多久,次旦大巫似乎也變得清醒了,他的視線在我們三個身上跳來跳去,滿臉的警惕和緊張。
我立即伸手,一把抓住了次旦大巫的脖子,使出天罡鎖的手法,次旦大巫沒來得及反抗的就昏了過去。
劉尚昂遠遠地問我:“道哥,你這是幹啥呀,怎麼把他給弄暈了?”
我小心將次旦大巫放在地上,隨後才回應到:“他在見到咱們三個之前就被控制了。”
劉尚昂:“什麼意思?”
我說:“剛才他看咱們三個的時候,那眼神就說明瞭,他根本不記得咱們。也就是說,在咱們進入村子之前,次旦大巫其實就已經控了。”
劉尚昂瞪大眼睛看著他,看來他很難相信我們見到的次旦大巫從一開始就是受人操控的,梁厚載在沉默了片刻之後,也點了點頭。
寫到這的時候,我心裡出現了一個疑問,為什麼在我們下墓的時候,對方控制了梁厚載,卻沒有控制我或者是劉尚昂,他們為什麼偏偏選擇了厚載呢?
仔細思考了好一陣子我才發現,對手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狡猾,控制梁厚載,其實是他們那時候最明智的選擇。
我身上有黑水屍棺和番天印,只要帶著這兩樣東西,不管是什麼樣的邪物都侵不了我的身,在我身上下蠱顯然沒有任何意義,還有可能讓他們的行蹤暴露。
他們只能在老劉和老梁之間做出選擇,對於他們來說,老梁的威脅更大,因為他太聰明,如果他從頭到尾都一直處於清醒的狀態,就極有可能在到達蛇女牆之前看穿對方將我們引入墓xue的目的,甚至提前猜到他們接下來要用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