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拐過了多少個彎道以後,走在我身後的劉尚昂突然開口道:“前頭有動靜。”
他憋了一路沒說話了,我懷疑他是想理理沉寂的舌頭才這麼嚷嚷的。
可接下來劉尚昂又說:“是流水聲,有什麼東西在水裡遊。”
聽他這麼一說,我的腦海中立即出現了三個字:布衣魚。
我朝劉尚昂擺了擺手,示意他別出生,隨後走到了道壁跟前,用背屍的手法將黑水屍棺炁場凝聚在手指尖,並將那根手指戳在石壁上。
從前方很遠的地方正有一股勃勃陰氣在流動,那是陰玉特有的陰氣,精純無比。
記得在見到七彩浮光的時候我就感應到這股陰氣了,後來我沿著河道走了一段路,它就消失了,此時又再次出現,加上布衣魚只生長在藏有墓xue的水域中,我基本可以斷定,藏有陰玉的墓xue就在前方。
“前面出現了陰玉的炁場,都小心點。”
我一邊說著,一邊將濕漉漉的火蠶絲布掀開了一角,讓番天印露了出來,隨後我朝次旦大巫看了一眼,受到番天印炁場的影響,他變得不太自在,時不時用手指整理一下衣領和頭發,但除此之外沒有大礙。
我一隻手放在番天印上,另一隻手握著青鋼劍的劍柄,小心翼翼地前進。
到現在,我還沒忘記吳林從劉尚昂那裡盜走穿甲彈的事,既然前面極可能就是墓xue的主體了,那麼,我預測中的麻煩東西也極可能就在那裡。
大約用了二十分鐘左右,我們走出了隧道。
現在出現在我們面前的似乎是一個很大的空間,左側傳來勃勃的流水聲,正前方則隱約傳來陰玉的炁場。另外,在那裡還有一道垂直延伸的狹長光束,它離我們很遠,似乎是從陰氣的源頭傳出來的。
在大片的黑暗中,我們只能朝著光束出現的地方移動,至少朝著那裡走我們不至於迷失方向。
越是靠近光束,周圍的磁場就越是不正常,這裡的磁場和地藏墓裡的一樣,也有影響人心智的能力,我朝著次旦大巫那邊看了一眼,他雖然修為不高,但心性非常穩定,磁場的變化也沒有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後來頭燈受到了磁場的幹擾,在閃爍了兩下之後就熄了。這一下我們徹底陷入了黑暗,只能依靠腳步聲來判斷周圍的同伴是否還在。
我只需要確定劉尚昂還在就行,如果有其他人走丟,他會第一時間告訴我。
“瘦猴?”我試探著朝身側喊了一聲。
劉尚昂立刻回應我:“在這呢。”
我說:“你不是想說話嗎,說,想怎麼說怎麼說,想說什麼說什麼,但要保持警惕。”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我不可能看到劉尚昂的表情,但我聽到他長吐了一口氣,像是如釋重負,在這之後,他就滔滔不絕地扯起了皮。
劉尚昂沒有一心三用的本事,所以我擔心他因為說話太投入而忘了警戒,偶爾會提醒他一下。
在這種充滿未知的地方讓劉尚昂不斷發出聲音,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決定,誰也不能確保他的聲音會不會引來什麼東西,但是現在,我沒有其他選擇。
之前我目測光束離我們也就是幾百米的距離,可在黑暗中,這樣的估測常常是不準確的。我我都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長時間了,可那道光束還是離我們非常遠。
如今我已經無法正常感應到炁場,這種感覺和我當初在亂墳山古墓後半段時很像,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前方不遠處又出現了那種特殊的玄鐵或者螢石。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我們終於來到了光束附近。
從遠處看,它像是淡黃色的,可走進了一看,才發現這道光束基本趨近於白色。
這道光好像是從地底照出來的,它的會聚程度非常高,就像是探照燈的燈光一樣,只有光束周圍二三十米的區域被照亮,出了這片區域,就是徹底的黑暗。
我站在光束前,看了看投射出光線的地洞,以及光線直達的高處,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在這樣的地方為什麼會出現光束呢,它就是從地底出來的,因為光束的底端粗,越向上越細,直到最後消失。
梁厚載也環抱著雙手,一副蹙眉沉思的樣子。
我看向了梁厚載:“地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強的光源?”
梁厚載若有所思地搖了搖頭:“不對,這道光是自然光,道哥你自己看看,你身上的衣服,還有地上的土壤,都是彩色的。”
其實我剛才就留意到了,我的褲子和上衣被光束照亮以後,就顯現出了稍微有些發灰的軍綠色和比較柔和的米黃色,這就是我的褲子、衣服本來的顏色,在這道光束的照射下,它們幾乎沒有走色。
也就是說,這道光,應該就是從外面照進來的太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