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還有一句話我沒說,躓胎屍最邪門的地方,就是它能讓人在某種程度上得到長生。被躓胎屍寄生的宿主,除非被燒成灰,否則就不會徹底死亡,只是當宿主極度缺乏養分的時候,會陷入長時間的休眠狀態。
這樣的睡眠可能持續幾千年甚至上萬年,在此期間,宿主會持續枯槁下去,但絕不會腐壞。
耿師兄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沖我尷尬地笑了笑:“很多年沒有下過墓了,剛才確實是我的疏忽。”
我嘆了口氣,隨後又蹲下身子,用青鋼劍的劍柄敲了敲地面。
我是懷疑,在棺材的下方可能會有暗道,但青鋼劍敲擊地面的時候,只傳來一陣很沉悶的聲音,青銅棺下方是實心的。
在我準備起身的時候,身後的墓道深處傳來“咔、咔、咔”的響聲,起初我也沒太在意,可沒過多久,墓室突然震動了一下,緊接著,墓道中又傳來一陣咔咔聲,那聲音非很低沉,它響起的時候,還伴隨著輕微的嗡鳴聲。
我轉過身,朝著墓道那邊望去,就見粱厚載他們已經進了墓室,墓道裡也沒有什麼異常。
過了有幾秒鐘時間吧,墓道中傳來“咔嚓”一聲脆響,就像是瓷片被人踩斷時發出的那種聲音,同一時間,墓室也劇烈地顫了幾下,一大股塵土從墓道口的上方濺落下來,將整個墓道口完全遮蔽。
粱厚載他們為了躲避塵土,紛紛朝我這邊靠了過來,仙兒嘴上還抱怨著:“怎麼突然地震了呢,咳咳……嗆死了。”
我朝她揮了揮手,示意她不要出聲。
做出這個舉動的時候,我的視線一直沒有從墓道口那邊挪開過。之前在墓道中行走的時候,我能明顯感覺到墓道中有風流通,那些風是足以將這一大股塵土吹散的,可那些塵土現在卻非常平靜,幾乎沒有外力影響它們,只能靠它們自己慢慢消散。
我隱隱有一種感覺,在塵土出現的一剎那,墓道好像消失了,連帶著墓道裡的風也消失不見。
過了一段時間,飛塵漸漸散了,此時出現在我面前的是一面布滿蝕痕的青銅壁,墓道口確實消失了。
仙兒回頭朝身後看了一眼,當她發現墓道口變成實心牆的時候,也是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問仙兒:“仙兒,你現在還能穿牆嗎?”
仙兒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沖我搖了搖頭。
其實我問她這樣的問題完全是多餘的,她現在是真正的實體,能穿牆才怪了。
耿師兄拍了拍我的肩膀,朝墓室周圍指了指。
我回過頭去一看,就發現墓室中的另外三面實心牆上各出現了一個墓道口,而且三個墓道口的形狀還是完全不同的,一個拱形,一個方形,還有一個是規則的圓形。在每個墓道口周圍都有大量塵土浮動。
怎麼回事,地面在剛才僅僅是快速震了幾下,不但讓原本的墓道消失,還瞬間在三面銅壁上打出了三條新的墓道?
我沉了沉心性,問耿師兄:“這也是一世祖的手段嗎?”
耿師兄搖頭:“不知道。這個墓應該是活動的,現在的墓室還是剛才的墓室,但墓室周圍的環境,已經被調換了。”
這一次他還是非常刻意地保持語氣的平和,但我聽得出來,他比剛才還要緊張。
從心性上來說,耿師兄和莊師兄、馮師兄他們相比,還是差了一大截。
我拿出琉璃卵,將它託在手心,琉璃卵沒有任何動靜。而小野豬似乎受到了驚嚇,一直躲在羅菲腳後跟那裡,只露出半個腦袋朝我這邊觀望。
我問耿師兄:“風水盤現在能用嗎?”
耿師兄對我說一聲“這裡的磁場很強”,隨後拿出了風水羅盤,我就看到羅盤上的指標正毫無規律地晃動著,在這個地方,耿師兄的羅盤也失效了。
這下可麻煩了!
我站在墓室中央,望著三個墓道口皺起了眉頭。我隱隱有種感覺,如果繼續在這個墓室中停留,所有人都會有危險。可眼前的三個墓道,我究竟該選哪一個?
沉思片刻以後,我從仙兒手中接過狐火燈籠,朝著拱道那邊走了過去。
其他人一看我進了隧道,也跟著我走了進來。
這個墓道的拱頂和道壁上都有油脂,看樣子也是用青銅打造的,也不知道當初建造墓xue的人究竟是從那裡搞到了這麼多青銅。
耿師兄湊過來問我:“這條墓道能通到什麼地方?”
我說:“不知道啊。耿師兄,這種事你不能問我啊,你才是豫鹹一脈的門人。”
耿師兄流露出一絲緊張:“你不知道它通向哪……那就是說,這個墓道裡的邪氣比另外兩個更重?”
我一邊將燈籠舉高一些,一邊回應:“三條墓道裡都感應不到邪氣。我之所以選這條墓道,就是覺得它比另外兩條看起來順眼。”
說完,我將一塊守陽糖塞給了耿師兄,對他說:“耿師兄,但凡是下墓,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要穩住心神,你現在陣腳有點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