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看到那些牆壁的時候,還以為它們是石頭壘砌的,上半部分的蝕痕也被我當成了石壁上的紋刻。
這條隧道很長,我朝著前方打了打燈光,探照光的光束根本無法穿透長距離的黑暗。
到底要耗費多少青銅,才能建造出這麼長的墓道?
看樣子,我們所在的這個墓和東北老黃家的地宮一樣,在建造的時候,都耗費了無法計算的巨大人力和物力,即便對於我們身處的這個時代而言,也是一個讓人難以置信的浩大工程。
“朝哪個方向走?”耿師兄在一旁問我。
我拿出琉璃卵,將它放在手心,可等了很久,琉璃卵都沒有移動,我嘆了口氣,朝耿師兄搖搖頭:“不行,我感知不到邪氣。”
耿師兄顯得有些疑惑:“之前在外面的時候,琉璃卵不是還能用嗎,怎麼現在不行了?”
我說:“我也不知道。”
就在我說話的當口,一個黑乎乎的小影子從我腳邊一閃而過,朝著墓道前方跑了過去。
劉尚昂立即用手電照了照,我們這才看清楚,剛才跑過去的東西就是那隻小野豬,它怎麼也跟進來了?
我回頭望向羅菲,羅菲攤了攤手:“不知道它是怎麼跟進來的。”
小野豬向前跑了一段距離,最後在一個大坑前停了下來,那是一個面積很大的泥土坑,裡面有波光閃動,應該是存有積水。
我和耿師兄一人端著一個手電來到坑邊,他朝著坑裡照了照,裡面確實有很深的積水。我看了看墓道的頂部,那裡的土層有被破壞過的痕跡,坑邊散落的沙土和碎石,就是從上面灑下來的。
但頂部的土層看起來比較幹燥,反出來的光相對柔和,不算特別耀眼。
這麼說來,坑裡的積水是從土壤中滲出來的。
耿師兄蹲在坑邊,想要伸手去觸控裡面的積水,這時候小豬“吱吱哇哇”地叫了起來,不停地圍著耿師兄打轉,它看起來很焦躁。
看到小豬的樣子,我立即警覺起來,一把拉住耿師兄:“別碰裡面的水!”
耿師兄抬起頭來望著我:“怎麼了?”
我沒回應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定魂符扔進了水裡,符籙一接觸到水面,蹭的一下冒起了火光,僅在幾秒鐘之內就燃燒殆盡。也就在這時候,從積水中散發出了大量屍氣,我立即拉著耿師兄後退,粱厚載一個箭步沖上來,將辟邪符貼在了耿師兄背上。
在這之後,粱厚載又將他的辟邪符分發給了其他人。
我則蹲下身子,將手指伸進了積水中,在這期間小野豬不停地咬我腿,似乎想要阻止我,我被它弄得沒辦法了,只能用胳膊捲起它來,讓它沒辦法亂動。
手指接觸到水面以後,就有一股屍氣鑽進了我的體內,他們先是從我的手臂上游走,隨後就直奔我的大腦,黑水屍棺立即發力,在一瞬間驅散了這股屍氣。
我能感覺到,剛才的屍氣有一種很“陳”的感覺,我也不知道怎樣才能精準地詮釋這個“陳”字,它應該就是“陳芝麻爛穀子”中的“陳”,沉積、腐朽、黴氣重,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
我放下小豬,隨後站了起來,耿師兄就在一旁問我:“剛才怎麼了,看你好像抽搐了一下。”
我說:“這不是普通的水,是用屍血煉出來的陰湯,《行屍考錄》上說,接觸過這種陰湯的人,都會瞬間失去理智,變成半人半屍的怪物。它們從地底滲出來,就說明這個墓xue已經被陰湯給泡透了。”
一邊說著,我再次拿出了琉璃卵,明明積水中散發出了大量屍氣,可它在我手掌心靜止了一段時間之後,將朝著相反的方向移動了一段距離。
我轉身望著之前站立過的地方,不由地皺起了眉:“怪不得剛才琉璃卵沒反應呢,墓xue中炁量最大的一股邪炁場,應該就在咱們剛才站立的地方。它在地面的正下方。”
耿師兄問我:“要挖下去嗎?”
我搖頭:“不行,土層裡全是陰湯,不能挖。還是找別的路吧。”
這時候劉尚昂湊了過來,他用手電光掃了掃地上的水坑,對我說:“道哥,你看它像不像一個腳印?”
我看了看那個坑,整個坑呈現出一個不太規則的圓形,但在朝向我的這邊分了岔,讓它看上去就像一個牛蹄印。
牛蹄印?當三個字出現在我的腦子,我自己都覺得不可意思,什麼樣的牛能有這麼大的蹄子!
這時耿師兄也端著手電,照了照水坑周圍,就見一塊碎裂的石板上,也有一個相似的印記,但那個印子要淺得多,而且形狀也不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