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柴在火焰中靜靜地躺了一會,上面慢慢浮現出了火苗,然後又出現了一層焦黑。
梁厚載朝“教主”和王道姑那邊揚了揚下巴,問我:“要不要審問這些人?”
我搖頭:“算了,還是等莊師兄來了再說吧。他們比較擅長審訊犯人。”
在我說話的時候,教主狠狠瞪了我一眼。劉尚昂將他綁起來的時候,還順手摘掉了他臉上面具。
教主的長相看起來很普通,屬於那種扔進人堆裡也認不出來的路人甲,他唯一的特點就是身材格外瘦小,可就是這樣一副小小的身板、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長相,當他瞪起眼的時候,卻讓人莫名感覺背後發涼。
我盯著教主看了一會,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他那張臉上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更想不明白背後的那股寒意到底是怎麼來的。
片刻之後,教主將視線從我臉上挪開,靠在籠子的角落裡打起了鼾。
這一夜,我幾乎沒閤眼,梁厚載在後半夜才睡,之後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直到他醒過來以後,我才躺在地上休息了一會。
莊師兄是在第二天的晚上到達這裡的,大偉也帶著隊伍前來接收俘虜。
一段時間不見,莊師兄比以前清瘦了很多,大偉他們收納俘虜的時候,我走到莊師兄身邊,問他:“前陣子我和師父聯系的時候,師父說他去了緬甸,葬教的勢力已經滲透到這麼遠的地方去了?”
莊師兄嘆了口氣:“何止是緬甸,現在整個南洋都,到處都有葬教的人。這個組織的規模比咱們想象中要大得多。不過還好,南洋那邊也比較配合,現在緬甸、泰國這兩個地方的葬教勢力已經基本被肅清了。”
我又問莊師兄:“那國內呢?”
莊師兄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國內的情況比較複雜,咱們這塊地上門派多,又是葬教最初成立的地方,他們在國內的很多地方都有著很深的根基。目前已經查明瞭,好幾個藏在深山老林裡的隱修門派都和葬教有牽扯,剛死的這個伊慶平,就是一個隱修。”
我不由地皺起了眉頭:“隱修也有門派?”
莊師兄:“與其將其稱作門派,不如稱之為協會什麼的。其實就是一些傳承上有淵源的隱修聚在一起,互相交流心得,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些小門庭。一般來說,隱修對塵世間的事應該沒有什麼興趣才對,也不知道葬教是怎麼將這些人拉入夥的。”
在莊師兄說話的時候,大偉那邊已經將籠子裡的人全都弄了出來。
莊師兄看著那些尚未脫離瘋蝨卵控制的訓練班學員,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這些人,都是神跡訓練班的人嗎?”
我點頭:“是啊,他們全都中了瘋蝨卵,莊師兄,你在苗疆那邊有沒有熟人?得想辦法給這些人解蠱啊。”
“認識是認識,”莊師兄揉著自己的太陽xue,說道:“就目前來說,和咱們寄魂莊有交情的蠱師已經全部被請出山了,就前段時間,雲南邊境也出現了大規模的中蠱事件。一個礦場,百十多號工人在下礦的時候全部中蠱,那種蠱可比瘋蝨卵厲害多了,十幾個蠱師在那裡耗了一個多月,才算是勉強把事情解決了,可依然有兩個工人丟了命,還有一個人終身殘疾。”
我問莊師兄:“是人為下蠱嗎?”
莊師兄搖頭:“不知道啊,現在還沒查清楚呢。唉,最近這半年多一直就沒太平過,總是一個事還沒處理完,接著就出現別的狀況。這些日子,我們抓了不少葬教的人,也摧毀了一些法場,但那些人都是小嘍囉,法場嘛,大多也是臨時搭建的。你們幾個這次搗毀了一個總壇,如果再能抓住趙德楷,可就要立大功了。”
他雖然提到了“立功”,但語氣並不輕松。
我也明白莊師兄心裡是怎麼想的,他是覺得,就算我們幹掉了趙德楷,和百烏山化敵為友,最終也只是保住了陝西這一個地方,在其他省份,依舊有葬教的人四處流竄。
莊師兄頓了頓,突然笑了:“好在柴師叔和包師弟的眼線廣,他們已經摸清了葬教在幾個大省裡的領頭人,估計再過一兩個月,組織上層就會有大動作了。希望到了那時候,能把葬教一網打盡吧。”
我知道包師兄是搞情報的,他的眼線到處都是,可我沒聽說我師父在外面還有眼線啊,他頂多是朋友多一些吧。
這時莊師兄又問我:“你們接下來有什麼計劃?”
我說:“接下來……就等閆曉天收攏百烏山各大氏族了,如果他能把所有氏族都收到麾下,我們就會盡快對趙德楷下手。如果趙德楷提前發現了他的動作,我們也別無選擇,只能和趙德楷硬槓。”
莊師兄點了點頭:“需要我幫忙嗎?”
我說:“肯定需要,趙德楷手底下的人很多,我們就算能對付得了那麼多人,也消化不了那麼多人啊。”
莊師兄愣愣地看了我一會,又笑了:“消化,嗯,這個詞用得好。不過,至於怎麼消化,還是要看閆曉天啊,如果他消化不了,才輪到咱們出場,不過我估計,趙德楷身邊應該還有很多葬教的人,這也是個麻煩。這樣吧,有道,我現在還有很多事情沒處理完,等大偉那邊接收了俘虜,我就得走了。從下個月開始,我要在青海待半年,你如果有需要的話,隨時聯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