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前世?我確定我沒聽錯,她就是這麼說的。
我心裡覺得怪異,臉上也表現出了適度的驚訝:“回憶前世?人真的有前世嗎?”
女人似乎對我的表情很滿意,她笑著點了點頭:“等會你們就會知道了。”
說完以後,她又指了指那扇被她敞開的門,示意我們趕緊進去。
我感覺,她好像是急於要向我們展示什麼。
我們三個進了那個黑乎乎的屋子,女人開了燈,我才發現這是一個會場似的地方。
這間屋子確實很大,一次能容納一兩百人,在我正對的方向搭建了一個齊腰高的臺子,它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舞臺,上面還有紅色的幕布,而在舞臺下方,則是一列列整齊的椅子,所有的椅子都是被固定在地上的,這樣它們就不會四處滑動,弄出聲響。
女人讓我們隨便找地方坐,她則快步走上了舞臺,拉開簾子去了幕後。
我們三個找了最靠近舞臺的一排座位坐下,誰也不說話,就這麼默默地等著。
大概過了十來分鐘,幕布被拉開了,我本來以為這個巨大的簾子後面應該站著幾個演員,他們手裡拿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奇怪道具,但沒想到幕布後面,竟然是一個很大的螢幕。
很快,螢幕亮了起來,上面出現的第一個畫面是一片星河,然後鏡頭慢慢拉近,太陽系被展露出來,然後是地球、大氣層、高山、海洋、水裡的動物、微生物、單細胞生物。
在這之後,一個渾厚的男聲響起,開始講述生命起源,這個世界的起源,以及宇宙的起源。
我記得,寄魂莊剛把葬教定義為邪教的時候,我曾和莊師兄一起討論過邪教的特點,莊師兄,所謂邪教,就是用真理扭曲現實,再用假象來扭曲真理,當它們的教眾完全被洗腦以後,不管是思想還是對這個世界的感知,全部都是扭曲的。而這也正是邪教可怕的地方。
有些邪教會利用你心中對這個世界的不滿或者對生活的一些抱怨拉你下水,還有一些邪教,會用一種叫做“偽真理”的東西讓你們相信它們並不是邪教,相信它們是掌握真理的人。
目前來看,葬教應該屬於後者。
在說完了宇宙起源之後,螢幕上的聲音又開始問,人為什麼活著,為什麼我是我而不是你,有人說金錢權勢都是糞土那人又該追求什麼……
聽著諸如此類的問題,說真的,我頭都大了。
這些問題可能很多人都想過,可永遠沒人能找到答案,但就像我們守正一脈的人畢生都要找到自己的本心一樣,有時候你覺得這件事毫無意義,但在更多時候,它又無比重要。
但區別在於,在尋找本心的時候,你必須知道自己是誰,而邪教會透過這些問題扭曲你的思想,讓你忘記自己是誰,忘記自己的親人、朋友,甚至是父母,到最後,你只記得自己是一個教徒,其他的什麼都忘了。
而在這個時候,邪教又培養出了一個忠心耿耿的爪牙。
說真的,每當我想到這些的時候,我都會覺得那些加入邪教的人其實很悲催。
螢幕上播放的那些東西我實在是看不下去,無奈地嘆了口氣,朝旁邊的劉尚昂看了一眼,卻發現他好像很感興趣似的,都快看入迷了。
我立即拿手戳了一下他的肩膀,他因為看得太投入,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整個人都跟著顫了一下。他轉過頭來看了我一會,沖我笑了:“嗨,我就是覺得挺好玩的。放心吧,我知道咱們是來幹什麼的。”
這時候梁厚載也將視線從螢幕上挪開,轉過身來對我說:“剛才那個女人將咱們弄到這來,不會就是為了給咱們看這種東西吧?”
我說:“看樣子她就是想給咱們看這種東西。”
梁厚載嘆了口氣:“唉,太無聊了,我還以為真能看到什麼新奇玩意兒呢。”
我看了眼螢幕上的畫面,指著螢幕說:“這麼大的屏,你說得多少錢?”
梁厚載:“不知道,反正不便宜。”
我知道,在我們說話的時候,那個女人一定就在附近,我也不知道之前來這裡的人有多少對她的影片不感興趣,但我可以肯定之前也曾出現過這樣的人,而且我很好奇她是怎麼料理那些人的。
果然,就在我和梁厚載說話的時候,女人從螢幕後面走了出來,她用一種非常詫異的眼神看著我們,口氣像是責備似地說道:“你們為什麼不好好看?”
我就對她說:“這東西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什麼大片。其實我剛才就想說了,虧老趙說你們這有不少新奇東西呢,原來就只有這些粗製濫造的科普宣傳片。”
女人的眼中先是閃過了一絲怒色,但很快她臉上又露出了笑容:“行吧,那咱們就換個節目,誰讓你們是貴客呢。不過有句話,我得先說一下,接下來要看的東西,可能完全超乎你們的想象,你們可得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我當場就樂了:“超乎我的想象?喲,那可真應該開開眼了。”
看的出來,這個女人應該是個非常虔誠的教徒,我說話時露出的笑容再次激怒了她,但她眼中的怒色依舊只出現了一瞬,在這一瞬間之後,她也依舊笑臉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