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學會了偽裝的女人,但她現在並不擅長此道,不然就不會兩次被我發覺到眼神中的怒意。
女人走下了舞臺,徑直朝著大門方向走去,我們三個也從座位上站起來,緊跟著她的步伐。
離開大廳以後,她帶著我們來到了洗手間旁邊的一個小屋子裡。
這個屋子就夾在洗手間和樓層大門之間,門面比其他任何一間屋都要小,剛來的時候,我以為這就是一個小型的儲物間,要麼就是電房什麼的。
可當女人將這扇門開啟以後,我才發現這裡竟是一個小型的道場,供桌、貢品、法器,一應俱全,在供桌上還擺著一頂香爐,上面插著一柱緩緩燃燒著的香火。
這個屋子沒有窗戶,四面都是實心的牆壁,唯一的光源是房頂上的紅色小燈,從裡面散發出的陰紅色燈光佔據了小屋內的所有空間。
我問女人:“你帶著我到這種地方來,想給我們展示什麼?”
女人笑了笑,說:“等會你就知道了。”
又是這句話!
她讓我們在這裡稍等片刻,然後就出了門,說是去找一位老師過來,等會有些東西需要那位老師為我們講解。
女人出門以後,就隨手關上了門,我聽到門鎖彈動的聲音,在她外面把這扇門鎖上了。
直到女人的腳步聲離得遠了一些,劉尚昂才小聲地問我:“她怎麼把咱們鎖在裡頭了,她想幹啥?”
其實在女人離開的時候,我就感覺到屋子的東北角傳來了一股淡淡的陰氣。我沖劉尚昂笑了笑:“等等吧,估計會有好戲看。”
就在我說話的時候,香火燃燒的速度突然變得很快,大捧煙霧從香火燃燒的頂端升起,這些煙霧在半空中不停地翻滾著,竟慢慢呈現出了一個人臉的形狀。
劉尚昂看著那張人臉,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我靠,見鬼了!”
我對他說:“嗯,對,就是鬼。”
煙霧之所以會凝聚成臉的形狀,其實也是受到了牆角那股陰氣的影響,那股陰氣來自於一隻剛死不久的鬼魂,像這樣的鬼雖然炁場弱,但往往帶著很強的磁場,這種磁場可以對一些形態不固定的東西比如煙霧、蒸汽造成影響,讓這些物質呈現出一些怪異的形態。
但這種影響是無意識的。
可有件事我無法解釋,那就是香火燃燒的速度為什麼會突然變快,只知道它燃燒的速度似乎和鬼魂身上的陰炁場有一定的關聯。
那張由煙霧形成的臉沒過多久就消散了,因為香已經燒完,無法再遠遠不斷地提供新的煙霧。
這時梁厚載問我:“道哥,你說,房間的鬼物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我說:“從廢棄工地來的,從整個商業區來看,這個房間和對面那間房所處的位置是九陰歸一位,相對於廢棄工地來說,屬於大陰坤位,只要稍稍施展一些手段,就能將工地那邊的邪祟吸引過來。我說那地方怎麼沒有鬼物呢,原來都跑到這裡來了。應該是有人故意封住了這兩間屋的炁場,身處在其他位置的時候,我感知不到鬼物身上的陰氣。”
梁厚載點了點頭:“這麼說,在對面的房間裡聚集了大量鬼物?”
我點了點頭,正想說話,劉尚昂突然伸手觸了我一下,小聲說:“那個女人回來了……她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人,樓道上有兩個腳步聲。”
聽劉尚昂這麼一說,我也豎著耳朵傾聽了一下,果然聽到走廊上有腳步聲,但正在靠近房間的那兩人顯然刻意放輕了腳步,在空曠的走廊上,這陣腳步聲幾乎輕不可聞。
我找了靠門的一個角落坐了下來,梁厚載和劉尚昂也是將身子貼在牆壁上,做出一副非常緊張的模樣。
片刻之後,屋門被開啟,女人第一個走了進來,她掃視著我們,臉上露出了勝利般的微笑。
看到她的笑容,我長長鬆了口氣,看來我們三個的演技還行,她現在一定認為,剛才出現在煙霧中的那張人臉已經快把我們嚇得魂飛魄散了。
女人笑著問我:“你們剛才在這個屋子裡,看到神跡了嗎?”
我一邊要作出一副緊張的樣子,一邊又要裝出另外一幅嘴硬的樣子說:“什麼神跡?你們這些都是江湖戲法,騙人的把戲。”
聽著我的話,女人皺了一下眉頭,但她依然保持著笑臉,對我說:“你剛才有沒有感覺到冷?”
冷?你應該問我有沒有感覺到陰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