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尚昂稍稍放慢了腳步,退到我身前,小聲對我說:“羅泰很會挑地方,除了方雪梅所在的村東口,另外幾個人所在的位置都脫離了葬教的監視範圍,附近這幾座民居,都是普通村民的住處。你說,羅泰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我沒回應他的問題,只是皺了皺眉頭:“可這幾戶人家,也太安靜了吧。”
劉尚昂笑了笑:“安靜啥呀,裡面有人說話呢,還有人在……那啥。唉,最近耳朵變得越來越好使了,其實有時候還挺困擾的。”
我好奇道:“那啥是啥?”
劉尚昂轉過身來,給了我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少兒不宜。”
說完,他就突然加快了腳步,我也沒好意思繼續問下去。
來到村外的田地附近,遠遠就能看見一大片菜棚,劉尚昂停下來,踮著腳尖觀望了一下,然後朝著正北方向指了指,又將望遠鏡遞給我:“柳春花就在那邊。”
我舉起望遠鏡,朝著劉尚昂所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個身穿緊身裙,身材卻臃腫、鬆弛的女人,不是柳春花還會是誰。此時她正直挺挺地站著,雙手不停地揮動,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我放下望遠鏡,轉身對莊師兄和大偉說:“這個女人是天生靈胎,念力非常強,但她應該沒有什麼實戰經驗,反應很慢。”
大偉說:“這裡的視野太開闊了,不太容易接近她。”
劉尚昂接上話:“接近她應該沒問題,對她來說,8點鐘方向是個視覺盲區,只要她不移動位置,咱們匍匐前進的話,大棚完全可以擋住她的視線。不過目前不確定那座房子裡有沒有人。”
說話間,劉尚昂又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小磚瓦房,那不是住人的房子,裡面好像是用來存放一些小型農耕器械的。
劉尚昂又說:“如果裡面藏了人,咱們只要再向前走十米,就會被發現。”
我拍了劉尚昂一下:“怎麼這麼多廢話,過去看看不就完了!”
劉尚昂訕訕地笑了笑,就窩著腰,朝磚瓦房那邊摸了過去,大偉也跟著她一起過去了。
他們兩個來到房前,快速開了門,大偉一個閃身沖進去,很快又出來,朝我們這邊招了招手,示意裡面沒人。
之後我們幾個也彎著腰湊到房門外,又在劉尚昂的帶領下,朝著柳春花那邊悄悄靠近。
年關以後,村外的這片田地應該就沒人來過,積雪非常松軟,腳踩在上面,會發出很重的“吱呀”聲,為了防止聲音過大,我們只能將整個身子趴在地上,一邊將面前的積雪扒開,一邊向前爬行。
來到離柳春花最近的一座菜棚處,劉尚昂慢慢爬起來,蹲著步子轉過身來,朝我投來一道詢問的眼神,而我則看向了莊師兄和大偉。
大偉和莊師兄對視一眼,互相點了點頭。
在莊師兄數過三個數之後,大偉突然起身,按下了扳機,在一陣輕微的火藥味之後,不遠處就飄起了一陣血腥味。
又是一條生命,就這麼沒了。
柳春花的死狀和楊聰是一樣的,也是被擊中額頭,一槍斃命。我記得,我們剛才過來的時候,她應該是背對我們的,在大偉站起身來的一剎那,她應該是聽到了動靜,在轉頭觀望的瞬間被一槍穿顱。
我和大偉將柳春花的屍體藏進了一個菜棚裡,莊師兄他們處理了地上的血跡。
收拾妥當之後,莊師兄走到我跟前,說:“別自責,楊聰這夥人不除,全村的人都會有危險,你這是在救人。”
我嘆了口氣,朝著大偉手裡的67式手槍看了一眼,說了句:“人命這東西,有時候真的很脆弱。”
莊師兄沒有應聲。
柳春花之後,我們又去了已經結冰的蓄水池,幾乎沒有受到任何阻力就解決了邵紫容。
說實話,我已經完全忘了和邵紫容交手的經過了,她好像做出了一些反擊來著,但我真的記不起具體過程了。實際上,對於邵紫容這個人,我也只記得她曾和守正一脈有過一些瓜葛,至於她具體的長相什麼的,完全沒有任何印象了。
一連解決了三個人,大家的心態變得比之前輕鬆了很多,這些修行圈裡的所謂高手,在現代的熱兵器面前,似乎也不算是特別強大的對手。
我不知道當時有這種想法的人多不多,反正我覺得事情變得比想象中容易了,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告訴我們,在這種時候掉以輕心,簡直就是作死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