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邵紫容的屍體以後,我們圍在一起簡單商量了一下後面的行動方案。
我打算先潛入王大海家解決鄒露,在王大海家中等著方雪梅回去,打一個伏擊。
當時的莊師兄和梁厚載都不太熟悉王大海家裡的情況,於是就同意了我的提議。
其實在這個時候,我已經犯了一個非常低階的錯誤,可遺憾的是,在場的人都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這其中也包括對王大海家的情況瞭如指掌的劉尚昂。
要知道,在王大海家裡,可不僅僅是鄒露一個人,雖然王大海已經失神了,可在他身邊的那個鐵籠子裡,還有一個不知名的活物。
我們很快來到了村子東部,在進入王大海家之後,我先給羅泰發了一條簡訊,讓他到找機會到村子東邊來,對付方雪梅的時候需要他的支援,在簡訊裡,我還提供了一條相對隱蔽的路線,告訴羅泰,來的時候走這條路,不容易被葬教的眼線察覺。
發完資訊我就關了機,然後和劉尚昂、梁厚載、邢偉一起翻進了院子,這也是我們之前商量好的,對付鄒露,只由我們四個人和她面對面,其他人在門外把風。
其實把莊師兄和仙兒、羅菲留在外面也是不得已的事,莊師兄身手其實是很差勁的,讓他算個命還可以,可如果讓他翻牆,那就有點難為他了,為了保證他的安全,我還要把仙兒和羅菲留在他身邊。
我們四個人先後進了院子,然後就快速挪動到了窗臺下方。我落地的時候弄出了一些動靜,屋子裡的鄒露似乎有所察覺,我靠在窗沿下,就聽到屋子裡傳來她腳步聲,那聲音由遠及進,正朝著屋門這邊靠過來。
大偉已經拿出了槍,瞄準了門口的位置。
但也就在這時候,屋子裡突然傳來一陣“哐當哐當”的聲音,是那個鐵籠子正在劇烈地跳動起來,裡面的東西,似乎想要從那個狹小的空間中掙脫出來。
鄒露的腳步聲快速遠離了屋門口,我感覺到屋子裡有念力凝聚,在這之後,鐵籠中的躁動就漸漸平息了下來。
前幾次我們來的時候,每次都能聽到王大海挫木頭的聲音,可當念力出現,那陣聲音就突然消失了。
一直到鐵籠中的活物徹底安靜下來,念力依舊沒有消退的跡象。
屋子裡肯定出了什麼事,而這股經久不散的念力,很容易將方雪梅吸引過來。
劉尚昂將耳朵貼在牆上傾聽了一會,突然轉過身來,壓著聲音朝大偉低吼一聲:“動手!”
大偉沒有猶豫,立刻起身,舉槍指向了窗戶。可就在大偉的視線望向窗戶裡面的時候,我發現他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他好像被某種力量給鎮住了一樣,呆呆地站在原地,套在扳機上的那隻手指,遲遲沒有按下去。
也就在同一時間,我明顯感覺到屋子裡的炁場發生了變化。
我立刻起身,也順著大偉的視線朝屋子裡望去,這一次,我清楚地看到了籠子裡的東西,也不由地愣住了。
那是一個上半身的面板全都被人撕去的血人,他的身上貼著大量的靈符,一根根帶著血渣的肌肉就這麼裸露在外面,在他的身上,還長滿了一些血色的稜角,它們看上去就像是厚實的蜥蜴鱗片,但又像是一顆顆飽滿的玻璃晶、或者癩蛤蟆身上的疣。
我真的很難形容看到他的時候,心裡的那種感覺,只是覺得整個人都麻嗖嗖的,從頭到腳一陣冰涼。
同時我也能感覺到從他身上傳來的怨氣、陰氣和煞氣,此時他應該是剛剛從鐵籠中掙脫出來,籠蓋不斷晃動,蓋子上的靈符也跟著劇烈地搖曳。
之前應該就是籠蓋上的這些靈符封住了血人身上的炁場。
血人趴在籠子頂端,沒有眼瞼的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鄒露,而鄒露則不斷地凝練念力,應該是在施術壓制這個血人。
當時鄒露臉上的汗不停地流淌下來,將她的衣服領子都洇濕了一片,我能感覺到,從她身上凝練出的念力正大量流失,而她的身子也像是漸漸被掏空了一樣,正變得越來越虛弱。
我心裡很清楚,以她的能耐,恐怕也不能壓制住那個血人。
片刻之後,鄒露大概是支撐不住了,突然大喊一聲:“大師姐!修羅壓制不住了!”
這東西就是修羅?
我心裡剛剛有這樣的想法,就看到鄒露一邊喊著一邊轉身望向了窗戶,她的視線雖然是朝向村東口的位置,可當時我和大偉就緊貼著窗戶站著,她轉過頭來,正好看到我們。
鄒露看到我們的時候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我就聽到一聲微弱的槍響,窗戶上的一塊玻璃被擊碎,子彈劃過半空,精準地射進鄒露的額頭。
鄒露是不能死的,她死了,誰來壓制那個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