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羅泰手裡的火機,在心裡嘆了口氣。
原本還擔心他著了別人的道,沒想到,他的江湖經驗遠比我們豐富,我的擔心,好像有些多餘了。
不過不管怎麼說,葬教的人這次吃了虧,估計在短時間內不會再有動作了。
可我心裡也很清楚,一旦他們再次做出動作的時候,一定是大動作。
劉尚昂帶著我和梁厚載回到暗哨的時候,仙兒和羅菲正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聊天,見我進來,她們兩個立刻就停了下來,還用一種很警惕的眼神看著我。
一看她們的樣子我就知道,她們剛才談論的事八成和我有關,而且很可能不是什麼好事。
快到清晨的時候,食物已經徹底被我們吃光了,無奈之下,我們只能潛回據點,草草吃了點東西之後,大家就湊在炕上,很快陷入了夢鄉。
這一覺,算是我這幾天來睡得最安穩的一覺了,直到臨近中午,我才被電話聲吵醒。
這通電話是包師兄打來的,他說他們那邊已經基本摸清了葬教在整個山東省內的人員佈置,也知道了昨天出現在王大朋家院子裡的那一男四女是什麼身份。
包師兄說,葬教在山東的勢力範圍其實很小,主要就集中在我家鄉這一代,店子村是他們的三大據點之一,另外另個據點分別是東鄉一帶,以及地級市火車站附近。
早在八十年代初期的時候,葬教就已經開始向山東輸送教眾了,那時候他們的人主要集中在火車站附近,可就在最近的十年,他們才開始向東鄉和店子村轉移,店子村在幾年前人員就已經達到了飽和狀態,而東鄉那邊,現在還持續不斷地有新人加入。
聽到這些資訊,我不無好奇地問包師兄:“葬教不是一向行蹤詭秘嗎,你怎麼得到這麼多資訊的?”
包師兄很神秘地笑了笑,說:“我十年前就在葬教最深處埋了一條內線,也就是你們那邊出事了,不然在正常情況下,這條內線我是很少動用的。”
我說:“包師兄,你在十年前就知道葬教的存在了?”
“當然……”包師兄喘了很長一口氣,說:“不知道。當初是東南沿海鬧邪教,我就派了一個內線深入進去,可沒想到,後來沿海邪教被葬教給兼併了,我的那條內線,還成了葬教內部的高層。不過……即便是我的這條內線,手中也幾乎沒有任何關於化外天師的資訊,不然的話,刁書彬大概也不會死了。”
雖然我從來沒有見過刁樹彬這個人,可每次聽人提到他的時候,我心裡就感覺沉沉的,於是轉移了話題,問起了昨天那幾個人的身份。
包師兄說,之前我依次給了他幾張照片,他只是覺得照片上的人眼熟,但並不確定那些人的身份,直到這五個人同時出現的時候,他查都不用查,瞬間就想起了這幾個人的來頭。
這五個人是同門師兄妹,都是黃天觀的棄徒,十五年前,他們在新疆做了一起大案,但從那以後,五個人就銷聲匿跡了,正道中人曾通緝過他們,也試著尋找過他們,但他們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
在五個人裡,男人叫楊聰,是個黃天觀第四十二代弟子中的翹楚,和我一樣,也是天生天眼。
天生靈胎的道姑在入觀之前叫柳春花,前面已經提到過了,她就是王大海在十幾年前的姘頭。
另外三個女人,身材最胖的叫鄒露,不胖不瘦的叫邵紫容,還有那個看似年齡最小、體格最小的女人,她其實才是四個女人裡頭年紀最大的大師姐。
包師兄讓我尤其小心這位大師姐,這個女人叫方雪梅,幾乎得到了黃天觀的所有傳承,當初也是作為黃天觀下一代觀主來培養的,她的道行,可比柳春花要高得多,而且這個人非常狡詐,我莊師兄早年還在她手裡吃過虧。
其實在寫到這一段的時候,我已經想不起他們五個的名字了,不得不找包師兄核對了一下,包師兄也只記得楊聰和方雪梅,後來他查了一下案宗,才查到另外三個人的名字。
我也是在看過那部案宗之後才知道,這五個人裡的邵紫容,曾在二十年前自薦入寄魂莊修行,想投入我師父門下,可師父見了她一面,就斷言這個人心術不正,死活不肯收她,後來她去了黃天觀以後,還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包師兄說,這五個人之所以被逐出師門,起因就是他們聚眾鑽研邪法,被發現以後,沒等觀主責罰,他們就畏罪潛逃,之後才被觀主從師族譜上除了名。
據說,他們當時研究的那種邪法,邪之又邪,施展的時候是要拿活人來獻祭的。
掛了包師兄的電話之後,我就將這五個人的資訊告訴了大家,梁厚載說,昨天晚上那個柳春花就已經很厲害了,要不是羅泰打破了她的氣海,一旦她展開了大術,我們幾個估計都不是她的對手。現在又多了一個更狠的方雪梅,事情就變得越發棘手了。
不過從昨天晚上的情形來看,這幾個人好像都不太擅長拳腳功夫,氣海被破的柳春花就不說了,另外幾個人翻牆進院的時候,手腳上的動作都很笨、很重,一看就不是練家子。